“我的过去?”楚君不知道怎么说,目光躲闪,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从你小时候开始讲吧!”白冷翠认真道,将腰间的佩剑摆在了身前。
“小时候?”楚君觉得没什么好讲的,但白冷翠却执意要听。
楚君也不愿意拒绝白冷翠,便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只是因为时间久远,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哪怕对于修行者而言,时间依旧是最无情的东西,也是最具腐蚀力的东西,流过指尖,流过眼角,流过山川,流过湖泊,世间一切,无不被这种神秘的力量侵蚀掩盖,楚君的记忆也是如此。
但当这些都讲述出来时,楚君却还能够娓娓道来,自己破败的家庭,崎岖的生命道路,囚禁自己的钢铁囚笼。
哪怕有一天我们不再被记忆所困,那也并非因为这些伤害已经远离,而是所有痛苦的往事都被遮盖和掩藏了,或许只要一个契机,那些沉睡的伤痛依旧会再次袭来。
等楚君讲完,白冷翠已经深深的埋下了头,泪水止不住了流出,不知道是同情于楚君的遭遇,抑或悲哀于自己的命运。
看着身旁双肩颤动的女孩,楚君神色动容,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欲望,但想要安慰的话停在了嘴边,想要伸出的手也始终停在原地。
“唉!”
见白冷翠如此悲痛,楚君只能长叹一声,看着树林深处出神。
“你没什么朋友吗?”白冷翠语气有些哽咽,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孩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什么地方。
“朋友?姜平,姜海,婉月,姬恒他们都算吧!”楚君轻语,又陷入了浅浅的回忆。
“噗嗤!”白冷翠又莫名一笑,看向楚君,后者也侧头望去,看向白冷翠如同玉脂似的皮肤,藏着海洋似的晶莹眼眸,楚君第一次提醒自己,要勇敢,勇敢……
“那你呢?”楚君凝视着白冷翠的双眼,蓦然发问,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
“我?”白冷翠抽身回退,靠在了树上,想着怎么表述。
“我和你不一样,我自小就被父母卖给了师傅,师傅常说自己的五个徒弟里,天赋最高的是我,卖价最便宜的也是我……”
白冷翠的言辞中既有自嘲,也有些许悲哀:“师傅说,我的体质是千年一出的寒冰体,需要一种极刚极阳的功法元气调和,否则体内寒气失控,根本就是无药可救,这也是我好奇你修行功法的缘故所在。”
稍一停顿,白冷翠接着说道:“在那些大帝国,大王朝中有许多功法都能助我调和寒气,不过即便是在那些地方,据师傅所说,这种功法也非常珍贵,很难得到,我游行百国,一方面虽然是为了磨砺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寻找可以调和寒气的功法修行者,否则寒气集聚,最后爆发,爆发的程度一次胜过一次,等到再爆发一两次,我也就注定要死去了……”
面对如此沉重的话题,白冷翠却显得很平淡,就像所有无奈接受了生命摧残的人一样平静。
“你师傅不帮你解决这种问题吗?”楚君有些好奇,如果是孔复见到自己受伤都会非常担忧,更不要说这种性命攸关的疾病了。
白冷翠摇摇头:“师傅有五个弟子,说我天赋高只是出于我体质的缘故,但如果不能成功调和,我的天赋也形同虚设,师傅不会在意我是生是死,她只会在乎我对她是否有用,所以为了自己能够荣升海云台执事长老,将我指婚给白道极做妾室……”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白冷翠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心绪了,泪水如同落珠般一颗接一颗的掉到地上。
楚君有心安慰,只是半晌都没有憋出一句话,看着眼前的女子,原以为是年轻一代中的一段佳话,是无数人仰视爱慕的仙子,却不想广寒宫冷,即便如此佳人也有这么多的无奈和伤痛。
“白道极是什么人?”楚君问道。
白冷翠依旧哽咽抽泣,闻言才说道:“白道极是长生峰的大师兄,修为高绝,也是下一任海云台宗主的候选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