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托马斯·韦恩早些时候就立即答应加入猫头鹰法庭，是否自己的儿子就能得到更好的来自法庭的教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本应作为温馨家园的韦恩庄园，当成画布，肆意发挥自己的邪恶和聪慧进行涂抹描绘。

可惜，这些都注定不会得到答案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鸮面人非常自来熟地在书房内转悠，随手取下书架上的精美包装书籍，书页上方已经落灰，书房的主人很少有闲暇时光去看这些闲书了。

老托马斯·韦恩，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书桌旁边，任由这个猫头鹰法庭派遣来的客人，像个主人一样随意在书房乱转、翻看书籍。

“···我不喜欢你催促，这让我过去的坚持，看上去就像个笑话。”老托马斯·韦恩的苦涩之语，从心底真情流露。

老托马斯·韦恩，曾经坚持很久，甚至不惜在某些交易上与猫头鹰法庭人闹翻，就是为了不延续父辈的罪行，加入这个邪恶的组织。

但是在小布鲁斯·韦恩，他的儿子，这个更加邪恶存在的衬托下，猫头鹰法庭反而显得像是更有秩序和遵守规则的那一方了。

倘若把小布鲁斯·韦恩的行径，比作纯粹的黑暗，那猫头鹰法庭的所作所为，基本上都是出于利益纠纷而行动，更像是黑白掺杂的灰色。

“噢，呃，好吧，我不是故意的，”将书籍放回原位，鸮面人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想考虑多久就多久，你开心就好，我不是被派来催你的。”

听闻此言，老托马斯·韦恩紧绷的心弦，放下了一半，他将即将抽尽的雪茄用很大的力道敦在烟灰缸，烟屁股的微型小山因此倾倒在桌面上。

“快点说，我还烦着。”要不是顾及对方脸上带着代表猫头鹰法庭的鸮面面具，老托马斯·韦恩早早就不顾形象，给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损友来两脚了。

“咳嗯——那我可要说了，”鸮面人来到书桌旁边，整理自己的领结，挺直胸膛将手放到背后，就像恭敬员工向领导汇报业绩那样庄重。

“你有孩子了。”

“咳咳、咳咳咳！！！”老托马斯·韦恩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在书房响起，动静之大，在书房外走廊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也能察觉。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老托马斯·韦恩嗖地一下站起来，扯住鸮面人的领带，两人拉拉扯扯。

“嘿、呃，冷静，”鸮面人连忙想从对方的手中拯救自己花了大价钱的领带，只是领带已经被攥在对方拳头中，皱皱巴巴，“不是我的！我发誓！”

猫头鹰法庭，曾经有过用克隆技术、和人工培养，造出某些敌对派系的替代品，将其暗杀后取而代之的劣迹。

“谁的！！！”老托马斯·韦恩凑近对方的鸮面面具，能够看到对方浅绿色的瞳孔，透着惊慌失措。

“高中！你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有印象吗！！！是她！！！她和你的！！！”

这一下，就将老托马斯·韦恩的思绪，带回到那个对哥谭暗面无知无觉、没有负担的青春岁月回忆中。

他确实在高中有一段恋情，可惜，在察觉到对方家族时代为猫头鹰法庭效力后，自己因被欺骗而产生莫大愤怒，遂一气之下和那个女孩分手，两人分道扬镳。

没想到，自己的家族和对方家族，都是哥谭本地从城市建立起流传至今的古老家族，只是对方知晓得更早，更有觉悟，而自己被自己的父母蒙在鼓里。

即使真相大白，两人的关系也再也回不去了。

老托马斯·韦恩，最终选择为了家族的利益，与另一个家族、与他没有嫌隙的玛莎·凯恩，结为夫妻。

幸运的是，老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是少有的契约婚姻还能相爱相守、夫妻关系幸福和睦的存在。

但现在，老托马斯·韦恩上学时的好友，现在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却被法庭派遣来告诉他，他有一个孩子。

也不知道这称得上是惊喜，还是惊吓。

如果是几年前，在小布鲁斯·韦恩尚未显露自己邪恶天赋的时候，想必玛莎肯定因这个私生子而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但现在，玛莎·韦恩已经因为小布鲁斯·韦恩的恶作剧，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和休养。

能够有一个从年龄推算上更年长成熟的兄长，来帮着韦恩庄园的管家一同看守教导小布鲁斯，想必玛莎也不会在意那么多，而是会感到高兴的。

糟糕的现实，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真希望将小布鲁斯这个恶魔，赶紧甩脱掉。

沉静思考过后，老托马斯·韦恩为猫头鹰法庭的鸮面人，他的好友，抚平了衣服上因拉扯产生的褶皱，为对方拉开了凳子，邀请对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相关的细节。

而书房外，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在内心的抉择后，最终选择沉默不语，将微型窃听器黏在了书房大门下方的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