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抱着一块杂粮煎饼啃着,一边对着身边收破烂的大妈含糊地说着:“啧,阿姨啊,咱都不容易,报个价吧,这些知识价值多少钱?”
大妈一愣,笑着说道:“孙琪啊,话不能介么说嘞,你这些课本再怎么金贵,那也是只能按两毛钱一斤算嘞,咱这一杆秤一杆清,不会占你便宜的嘞。”
说着,大妈拎起她那根已经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铁秤,将一捆课本吊在秤砣的另一头。
孙琪叹了口气,面色惆怅。
“奶奶的,三年的课本竟然只能卖这么些钱...”
突然,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少年侧耳倾听了半晌,面色捉摸不定。
片刻之后,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阿姨,我有事出去了,算好之后钱放我家鞋柜上,从左到右数第二双运动鞋里头哈。”
“这差事可不好干啊...不知道给多少工资?”
孙琪叹了口气,推开自己家那扇破旧的防盗门。
...
市北健身馆。
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穿着贴身的速干衣,一脸殷勤,正向前来咨询的女学员添油加醋地推荐着年卡。
眼看着对方有点意动,大汉立刻趁热打铁。
终于搞定了一桩生意,身为健身教练的大汉悄悄松了口气,领着女学员前往健身区域。
突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闪烁了一下。
只是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面色波澜不惊地继续走着。
他胸前的工牌上赫然写着:王苦楼。
...
脖子上挂着口哨,顶着大太阳指挥车子的年轻人一把摘下了脑袋上的鸭舌帽,搁在头边上不断扇风。
他的一颗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教,喝水!”一个学生凑到他身边,递上了一杯冰镇奶茶。
身为驾校老师的年轻人拍了拍学生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随即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好好记着我教你的那几个点位哈,科目二考前再去检查一下,别让其他人把那几个‘标志’不小心挪走了。”年轻人咳嗽一声,在学生耳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好的总教练!”学生一脸惊喜地走开了。
年轻人又喝了一口奶茶,神色惬意。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几个字。
他的右手突然下意识握紧,竟然瞬间将奶茶杯握得粉碎,黏糊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撒落在地。
年轻人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刚刚离开的学生,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默默去一旁的屋子里拿拖把去了。
他背上发光的制服上印着几个大字:贺山驾校欢迎您。
...
“白灵玲,主任又说你了?”身形娇小,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女生一脸担忧地问道。
“呵。”她的身旁,身穿同样制服,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哎,你这个月第三次被主任拉过去单独谈话了吧?这样下去...”
“好了好了。”被称为白灵玲的年轻女生不耐烦地说道,隐晦地撇了一眼主任办公室,小声道:“咱这国企,他又不能随便开了我,怕什么。”
突然,一脸担忧的女生看见白灵玲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还以为她是受太多打击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绝:“不行,我去找阮秘书说一声,主任怎么能欺负人呢。”
“...你说啥?”白灵玲回过神来,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好友。
她在办公室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轻快地说道:
“老娘的春天就要来啦!”
...
8号据点内。
一群身穿制式服装的人员从一处隐秘的门扉鱼贯而入。
“所有在职人员回到岗位各司其职,开始着手重新收容之前从入侵事件中逃离的收容物,争取早日恢复异学社职能。”
身材瘦削而高挑的年轻男人站在人群最前方,脸色严肃。
“是!燕隼检察官,有您在闽江真是太好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秃头男人朝年轻男人鞠了一躬,招呼着身后的科研人员。
一大群人从年轻男人身边挤了过去,冲向自己的工位。
代号燕隼的副检察官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不要这样尴尬的出场。
在闽江市呆了两天,本来是下来视察的领导,却没有一个来自8号据点的人员来和自己交接,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时间了。
刚刚终于联系上了,才发现8号据点已经陷落了,还是好几年没有再现的超大型收容突破,一大堆收容物涌入城区,而这个烂摊子竟然就被高层交到自己手上了。
燕隼现在有点崩溃。
“报告检察官!科研3组主任科员苏团失踪!”一个气喘吁吁的研究院跑了过来。
“苏团...?哦,你不用管了,她被我调离了。”燕隼一愣,想到了某份连同任命书一同下达的名单,说道。
“清道夫么...”燕隼双眼微微眯起,“特派员,039号探员...”
“这闽江的水,还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