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沙自己从没有注意过，他每次只要面对提提，哪怕最普通的问话，声音都像开了柔声，虽然依旧低沉，但瞬间变得缱绻温柔。

办公室里另外三人，此刻都不约而同望向和提提打电话的江沙，三个人玩味的表情，比电话内容还精彩。

“嗯。好。”

江沙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冲着袁渊说了声，“走。”头也不回就出了办公室。

袁渊像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坏笑着朝呆毛努努嘴，“怎么个意思？”

“还能怎么，肯定是，提提同意了呗。”呆毛挑眉，笑着应到。

威仔眼睛瞪的像铜铃，被袁渊和江沙不常见的状态，整得有点，大惊小怪。

袁渊听到呆毛的回答，才像心满意足似地，笑着起身，慢悠悠跟了出去。

刚坐上副驾，江沙就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有气？去哪咱们？”

“接Tiffany。”

“然后呢？”袁渊故意语气轻佻，盯着江沙笑问。

“去我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渊大笑。

江沙狠狠白了他一眼，油门到底，要是没有红灯，此时此刻他能让这台车在路上现在就飞起来。

……

因为Tiffany只知道今天晚上并不是她和袁渊单独约会，袁渊就再没有告诉她更多信息。

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穿了Simkhai的Cameron系列海水蓝色缎面单肩长袖裙，裙子只到大腿长度，不对称下摆，搭配8厘米高的The Row皮质裸带高跟鞋，整个人波光粼粼，肉眼可见的昂贵性感。

直到坐上江沙的车，Tiffany还在暗自庆幸，今天自己的装扮，应该万无一失。

车子驶入小区的时候，Tiffany开始疑惑，进入电梯Tiffany开始觉察到，好像今天和往常陪同袁渊参加那类宴会不同，所以下意识，在电梯里再次用余光确认自己今天的装扮行头。

当江沙掏出钥匙，跟回家一样开门的瞬间，Tiffany瞪大了眼睛，“你……你家？”

“嗯。”江沙闷嗯一声，又白了袁渊一眼。

袁渊搂过Tiffany的腰，轻轻拍了拍，笑得灿烂无比。

听到开门的声音，提提从客厅快步到门口，却只看到江沙一边换鞋，一边把钥匙哐啷一声，扔进边柜上Kosta Boda的立体小熊造型水晶玻璃碗里，碗底浮起的棕色小熊小脑袋，几乎要被江沙开瓢。

提提走上前，看了看明显在生闷气的江沙，捧起他的脸，吻了吻，“怎么了？其他人呢？”

江沙闪身，把门又推开了些，提提才看见门外站着的袁渊和Tiffany。

Tiffany看到提提的一瞬间，觉得有点尴尬，提提光着脚，身上穿着一条Rouje连身裙，柠檬和橄榄图案，很尼斯。

并且，江沙的家，出乎她的意料，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可以一眼望到底，即便看得出来，家居陈设品味不俗，目之所及处处暗藏主人的艺术趣味，但依旧显得自己这身行头过分隆重，格格不入。

提提显然敏锐感受到了女孩微妙的心理活动，上前主动邀请女孩，更靠近门厅时，也和袁渊迎面打了个照面。

袁渊看着提提走近，眼神里藏着打量。

“又不穿鞋！”江沙一把拉过提提，打断了袁渊的视线，袁渊瞥了眼江沙，似笑非笑，冲着提提点点头。

袁渊和Tiffany在沙发落座，袁渊注意到，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和点心，所用器皿正是他送给提提的那套Ginori1735的海王星的旅程系列。

一把白色郁金香，插在蓝底白色双耳花瓶里，花瓶上描绘的图案是头戴金色王冠的海王波塞冬。

“在哈得斯冥国长满苍白的野郁金香的黑暗的原野上，死者无形体、无重量的幽灵在游荡。”袁渊看了看郁金香，突然开口，眼睛却紧盯着提提。

“当波塞冬乘坐海马拉的车在海上奔驰而过，永远喧闹的海浪纷纷退避，为他让路。”提提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却走过去轻轻牵起江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