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沙又把提提往怀里紧了紧。
“我逼自己不去想万一,你不会有万一,我们一定不会有万一。”
江沙想起那些日子,那些彼此分别,触不可及的日子。
他把难以下咽的情绪悉数藏在每一场比赛里,幻想过提提突然出现在八角笼边,他要狠狠抱紧她,把她的骨头抱得咯咯响。
他又害怕她突然出现,看到被对手打得满脸是血的自己,看到像野兽一样击打对手的自己。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自己应该是挺不过去了,但是想想,如果自己到死都没办法再见到提提,还是不甘心。
那些日子,一到晚上,他就想起10岁那年漫天的大雪,想起他一个人缩在冻透了的楼道里,想起他的提提,想起第一次见提提她坐在暖绒绒的光里,想起提提身上的味道,想起提提总是轻轻地喊他江沙哥哥。
活下去的意志,仅仅是凭着不甘心,不甘心想抓紧的手就这么从掌心溜走,再也不见。
提提突然跨坐在江沙怀里,“在我身体里,你是我的普罗米修斯之火,证明我活着。”提提把嘴唇紧贴着江沙脖颈的脉搏,“靠近我,温暖我,完整我。”
江沙呼吸一沉,托起提提,抱坐下去。
提提呼吸颤抖,攀过江沙胸前起伏的海浪。
俩人此刻仿佛夜色下丝绒般汹涌绵延的深海。
进入,淹没,滋润疲惫干涸的躯壳。
蓝色丝绒开出裂缝,熊熊烈火映在彼此眼中,吞噬焦灼,绵绵泡沫,柔柔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