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范慧的眼里出现了焦虑和担忧,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被吓着了的郑玉山,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郑玉山没有去学校了,范慧带着他回了娘家。半个月后,老神医跟着母子俩一同来到了郑家院,神医与郑老爷子单独谈了很久,然后一个人离开了。
没多久,范慧郑平带着郑玉山,离开了郑家院,开始独自生活。他们新的住处,离郑家院很远,甚至在刻意的遗忘那个地方。
日子就这么平淡安宁的过着,郑玉山在新的地方上了学,已经上三年级了。
那天下雨,雨很急也很猛,郑玉山去学校的时候没有带伞。范慧从大路赶到学校,并没有找到他。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才知道他一放学就从小路走了。
从学校回来的小路不好走,又窄下雨还会溅一身泥。范慧找到郑玉山的时候,他在一口水井里,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脖子,脸色白里发青。范慧急忙救起郑玉山,才想起来父亲说过他“忌水”。离开那里以后,她刻意的忘记了很多事,差一点连这个也忘记了。
从那以后,范慧对郑玉山是耳提面命,一定要离水远一点,不要下河,就是水井也不行。平常郑玉山出去玩的时候,身边总是要有大人,范慧才稍微安心一点。
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年,郑玉山已经高三,在这个夏季迎来了高考。
高考在六月初,郑玉山到六月底的时候,就要满十八岁了。
三天紧张的高考完以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一群人眼见着以后就要分离了,提议一起出去玩。听说河边新建了一个广场,里面加了些新鲜玩意,就一致决定去河边广场。郑玉山的拒绝没有得到同意,他被几个人一起拉着去了。
广场边上有一段河堤是挨着水建的,最下面的台阶一到夏天特别容易被河水淹过。
郑玉山被同桌拉着,沿着河堤往广场走。从后面突然冲过一个人,把郑玉山推了一下,刚好把他撞得摔进了河里,河水并没有把他完全淹没。同桌反应过来就奔到河边拉起他,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郑玉山的脑袋刚入水的时候,他是清醒的。他准备抬头爬起来的时候,却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把他的头往水里按,他根本动弹不得。我感觉自己在水里闭着气沉了很久,一点点的感受着呼吸的虚弱难受窒息,直到失去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身体,在空中飘着,飘的不慢,而且似乎是有明确的方向。
“我这,是魂魄吗?也不知道爸妈他们会有多难过?”
郑玉山的魂魄沿着一个方向,飞过了一座座青山,甚至还飞过了一条河。
“我这是要去哪儿?”郑玉山扭了扭,想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魂魄,“是什么在操控着我,难道,是之前一直把我往水里按的那个人?不,不是,背后没有人,我能感觉到,背后没有人。那它,是什么,又要带我去哪儿?”
控制不了自己的魂魄,郑玉山只能放任他在空中飘着。没有停歇的大约飘了半日,郑玉山发现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些眼熟,再近一些,看到了那掩在竹林里的瓦房,看到那满山头的坟头,轰然想起这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郑家院。
魂魄没有停止,一直飞入了坟群,入了地下。魂魄进入了一个墓室,墓室不大,也没有什么陪葬品,只有一口玉棺和一副画。画没有经过装饰,画上就只有一个人,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清冷贵气不食烟火。郑玉山觉得画像里的青年很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面容与自己竟然一模一样。魂魄走到玉棺边,伸手推开了棺盖,玉棺里躺着的,赫然就是画像里的男子。魂魄将手伸进玉棺,手才男子的心脏处穿过。
“碰不到?之前怎么能推开玉棺的?”郑玉山刚刚还在疑惑,脑海一痛,又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郑玉山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墓室里了,身边也没有什么玉棺了。
入眼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亮光。郑玉山动了动,发现自己能够控制自己了。看不见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伸手乱摸,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轻飘飘的,自己好像还是浮着的,脚下没有着地点。抬起脚踩了踩,发现可以停在任何自己想停的地方。他试着往前跑,希望可以找到有光亮的地方。
就这样,郑玉山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耳边,忽然有了声音,“咦,是他!既然遇见了,那就是你了。”
郑玉山又失去了意识。
虚空里,有一座巍峨的宫殿。一条紫金纹络的巨莽从宫殿里腾出,在虚空中化为一名冷傲的紫发紫瞳的青年。他望着远方的虚空,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洛,我感觉到洛的气息了,我要去找他!”
青年又化为巨蟒,消失在虚空。
宫殿口,站着两个人,看着巨莽消失,对视了一眼。
“荒皇果然去寻尊主了。”
“有荒皇陛下在尊主身边,尊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