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游艇的顶层甲板上。
初秋的夜里,南中国海的海风潮湿黏腻。
费扬和张雅颂穿着薄外套,坐在甲板上,毫无旁人打扰。
“这些都是你最亲近的兄弟们?”雅颂问道。
“嗯,最好的就这几个,外面那一些都是老谦和飞宇带来的,也认识一些,但是并不太熟。”
“你们平常就这么玩?”
“那绝没有,”他着急撇清,“只有老谦爱这种场合,不是他组织的话,我和文少、飞宇多数都是以运动为主。更何况,你也知道,工作上的事我也忙得很。”
“那怎么有女朋友你就躲懒,不去健身了?哪天身体不舒服了,是不是得怪我?”
“好像是只能怪你了。”他玩笑般的口吻,故作无奈状。
她笑着斜乜了他一眼:“果然,男人们啊……明明就是自己想偷懒,还要说别人是红颜祸水,苏妲己杨玉环们可真冤。”
“这你还真不能怪他们,年纪大了,要上朝就不能陪老婆,要陪老婆就没办法上朝,健身这事,一样。”他没脸没皮,没了旁人,完全无所顾忌了。
“啧……”饶是张雅颂向来巧舌如簧,此刻因为这话题,也被窒得不好意思起来。
费扬见状,嘻嘻笑地揽过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膛处。
张雅颂推开他,又问道:“老谦家里,是有红色背景吗?”
费扬一脸惊讶与惊喜:“你怎么知道?”
“就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猜的。”
“哦?说说看。”
“你话里话外的,不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你这地方玩吗?那就只能证明,他的身份敏感。”
“嗯……”他再一次带着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她,“我女朋友果然聪明,苏妲己杨玉环可比不过。”
她嗤笑一声:“少来,快说。”
“他舅,是市城投公司的总经理。”费扬轻描淡写道。
雅颂顿觉震惊,但想想,以费扬现在的身份,这也好像不能算啥?
不对,他刚说过,两人认识了有超过20年了?于是,又问道:“你们俩很早就认识了?”
“初中高中一个班的,可不认识嘛。”
原来如此,所以,他也不是为了老谦的身份。
“他家里应该不止舅舅一个人有身份吧?”雅颂又问道。
费扬笑了:“确实,他爸他妈,一个正厅官,一个国企高管,也是厅级的。”
“那他现在做什么?”
“他舅给他安排到富海区的城投去了。”
“市中心区的城投啊……”那油水可大着了……雅颂不禁暗想,好家伙,他们这可一个个的都是隐藏级大佬啊,怪不得费扬对他的身份三缄其口。“那文迁女朋友又是什么身份?”
“她?”他想了一想,略显迟疑,“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就是咱们大学的师妹。我跟文迁,是大学校友。”
“啊?他们谈恋爱这么多年了?”雅颂见他们二人如胶似漆的,还以为他们是刚陷入爱河的小情侣呢……真看不出来,文家唯一的儿子,这么痴情又长情啊……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作为文家唯一的儿子,谈恋爱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被催婚催生呢?而这个周莉敏,却又是没什么背景的人,这事情不对!
于是,她又问起:“他们为什么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家里的阻力?”
费扬看了她一眼,不知什么情绪,只简单地回答道:“这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
“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听八卦啊……”
“长夜漫漫,在我的生日夜,我的游艇上,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聊别人,不聊聊我们吗?”
“聊我们什么?”
“聊……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东西?”
“什么?”她是真不清楚。
“今天我生日,你是不是该……”
“啊!”没等他说完,张雅颂一脸醒悟,瞳仁和嘴唇微张的样子,把费扬吓到了:“怎,怎么了?”
张雅颂稍显不知所措,继而,眉眼弯弯地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海市的西海岸边,漆黑一片的海上,一艘中型的白色游艇正自远处,缓缓驶近。
正当费扬一边打着电话联络司机,一边拉着张雅颂下楼的时候,文迁、周莉敏、莫家谦、宾飞宇等人纷纷走了过来,老谦首先问道:“费少,这是要干嘛?”
费扬刚挂断电话:“有急事,回去公司一趟,你们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