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不要再纠缠雨亭，告诉自己二人之间的身份太过悬殊，不要缘木求鱼的意思？

有可能，但不太像。

突然他脑袋中灵光一闪——重礼、身份、隐秘的小门、单独行动、叶颜的态度，以及不在意岳家脸面找茬的路人，不知情的岳雨亭。

而且还有不少他之前忽视了的细节，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关联了起来，但距离找到真正的答案，路壹还缺少一些关键的信息。

“管家先生，我想问一下，这一次的舞会很重要是吗？”

管家古井不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静静打量了几眼路壹，然后轻笑回复道。

“是的，大家族的子女们有两个重大的纪念节点。对于男子而言，16岁的生日，以及两个月后的‘及冠’礼，是十分重要的日子。”

“而对于女子……”

管家缄默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路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那为什么没有人邀请成为雨亭的舞伴，而且我似乎没有看到尚家跟南宫家的男子。”

管家眼中惊讶之色更甚，甚至带着些欣赏：“这件事情我不便与你说明，但，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路壹长长的吐出一胸中的一口闷气，他的心率快速提高，脑子也开始有些眩晕。

对方这样的回答，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了，可以说他的猜想几乎就已经是正确答案。

有些时候，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没有信息本身也是一种信息。

这其中包括了岳雨亭的态度，岳家的态度，以及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与状况。

“那要是我没猜错，接下来……”

“好了，您该走了。”

没等路壹说完话，管家便打断了他的话语，低下头，伸手指向门外，摆出一副送客态度。

路壹没有继续纠缠：“……我知道了，麻烦您，替我向岳家主传达谢意。”

管家没有动静，只是保持着“送客”的姿势，路壹深呼一口气，然后推开那一扇小门，走了出去。

门外很安静，没有人声，没有虫鸣，甚至连灯火都略显微暗。

合上小门后，路壹一脚踏出，步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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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路壹送走后，管家再次回到书房内。

岳观明依然背着手，欣赏着墙上那副极具神韵的字画，似乎对他而言，除了这幅字画外的所有事情，都不值得他去关注。

管家轻轻走到书案前，虽然他知道不论自己在哪，家主都能轻易的感知到他的存在，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安静，不发出多余的动静。

在微微鞠了一躬后，他低声说道：“老爷，这样真的好吗？那个少年是小姐的朋友，要一个不小心……”

“如果这一关都越不过去，那他将来要如何？”

“……”

管家沉默了少许，然后接着说道：“那路家的孩子天赋很高，他仅是从只言片语便已经猜到了您的用意，也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对了，他要我向您致谢。”

岳观明气势一凝，然后恢复如初。要不是管家跟着他多年，已经对他熟悉得无以复加，否则都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变化。

“不错，但他毕竟是路家的后人，能察觉到倒也不意外……”

路家？管家心生疑惑，他不曾听说过这申扈市有什么知名的路家，就是整个华国也没听说过哪个路家值得家主注意。

“一副字画真的够了吗？要不然我也跟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您瞒着小姐做的这些事情……”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你猜猜她现在在哪？”

管家心里一惊，他猛然抬头看向岳观明，却发现对方背着的双手交缠之处，手指已然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