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他也只能耐心等待了,并命令以后务必要把龚斌单独关押起来,不准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好容易挨到中午,又憋着一口早上在钟小夏那惹得气,所以连午膳都没吃,就怕在寺里遇见会尴尬。哪成想,晚上要回府时,居然听膳厅管事报,根本没有一个姑娘来用过膳。
他听到之后,憋闷瞬间被诧异取代,又渐渐转成了自责。小丫头初来乍到,姑娘家脸皮又薄,肯定不好意一个人到男人扎堆的地方去吃饭,他怎么上来脾气连这个都忘了。
其实细想起来,人家推开他也合理,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又在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的办公场所,刚入大理寺任职,总得顾及几分自己的名声体面。
而他也奇怪了,以前最讨厌和女人举止放浪的男人,觉得他们行为不检、有伤风化,也尤为厌烦女人和自己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哪个异性若借故靠近一点都让他无法忍受,怎么一遇到钟小夏,自己的原则就打破了?还总会忘乎所以,就是控制不住想去碰碰她、摸摸她的冲动。
都是那个吸阳气的吻和春梦闹得,莫名激起他心里一丝异样的涟漪。
但为了报复父亲,他已经打定主意终生不娶,因此便有些顾忌别人会发现他的异样,今天在被慕潇和慕霖问及和张小夏的事时,才会极力否认,又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撇清那颗寄予她的心。
但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办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无法否认,自己是欣赏张小夏的,她聪明、机灵、甜美、乐观,见谁都笑眯眯的,那份阳光和对生活的热情正是他所没有的。
他甚至不介意她有那样特殊的能力,因为那并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他还记得她看完那些东西之后,那副虚弱无力的模样,“看见”与“看不见”之间,谁又能说清楚哪个更不幸呢?能与灵魂沟通、或者能招来灵魂,并不见得是件多让人开心的事,她的痛苦,也不是他们正常人能够体会的。
这期间,他曾偷偷去过看过她两次,发现她一直伏案埋头写着什么,屋子里各处已经被收拾的异常干净整洁,想着她或许还有些事情要熟悉和整理,便也没进去打扰。
可第三次去,她居然还在写,就算外面天色渐黑也没吸引她的注意。待他第四次再去,已是戌末时分,太阳已完全下山,他不禁纳闷,这小丫头到底在写什么呢?她一天都没吃东西,难道都不会饿吗?
终于……他按耐不住走进屋内,而早上那股被她躲闪的不舒服几乎不见了。
近距离观看下,才知道她在练字,也真够刻苦的,居然写了满满一桌子,虽一开始写的有些差强人意,但每一张都比之前有进步,她写的聚精会神,居然连他进来了都无所察觉。
忽然,桌角一张纸吸引了他,季子封拿起来细看,上面写着一首诗词,但没想到的是……刚读第一句他就被震撼到了,“莫听穿林打叶声、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意境真是绝了,而光从开头的“莫听”二字便知性情,大有不为外物所挂怀之意,后几句更是绝中之绝,其气度常人根本不可比拟,几句词朴中见深意,超脱中见胸襟,意境深邃,又诠释了潇洒的人生信条,让他再三阅读都舍不得放下纸张。
这词是张小夏写的吗?季子封压抑不住心中的佩服向她看去,却对上她那双清澈的大眼,以及后面那句坦然的话,“大人,这词不是我的写的,您不用如此崇拜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