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阳这地界儿。

人多地广。

水碱大。

灰尘也大。

偌大的县城看着脏兮兮的，没几家卫生过关的饭店，更不用说路边摊和各处苍蝇馆了。

县里很多吃饭的地儿，地板桌子以及凳子上，积攒着长年累月没有擦拭干净的油渍。

年代久点的店面，桌子油光蹭亮，泛着幽幽薄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人不喜核桃之类的文玩儿，专挑桌椅板凳这种大件盘。

“县里我熟，我知道哪里有不错的吃饭地儿。”

天方之所以自告奋勇，是担心雪莉别随便找了个饭馆吃坏了肚子。

畜牧局对面那些面馆餐馆，天方一见那环境就没了食欲。

雪莉没有推托矫情，飚了一句英文。

“It's up to you!”

天方英文虽然一般，但这句话的意思他懂。

雪莉这是让天方作决定。

既然由天方做决定，他便找了一个自认为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地方。

驱车十多分钟，天方来到一个熟人开的饭店。

天方选了拐角的一个包间直接坐下，给雪莉沏了一杯茶。

“涡阳的水碱性大，泡茶叶可以去除一些盐碱的苦涩，不过我们这里的水熬粥很香。”

雪莉接过茶杯，把杯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看了看玻璃杯的茶汤，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国内的茶叶确实要比国外好。”

“那是自然，中国是茶叶的发源地和主要产区，国外买的不是茶叶，而是花里胡哨的包装。”

茶杯有些烫，雪莉浅浅地尝了口茶。

这时，天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天方一看，是马明教授打来的微信电话。

天方快速接听微信电话，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声马教授，教授直接激动地在电话里大喊。

“我的天，你在哪录的?”

天方记忆中的马教授平时戴着副眼镜，个儿不高，人温文尔雅，从没像今天这么失态。

天方被马教授问得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发了雪莉的那段录音，还把雪莉问的两个问题一并请教了马教授。

雪莉看了天方一眼，灵动的眸子始终望着他。

天方连忙点开外音，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录音我反复听了好几遍，为检验推断，我还特意请教我在美国留学时的一位老同学，他是动物学领域的专家，我们一致认为录音开头的犬吠是猴头山犬!”

“猴头山犬?”

雪莉和天方几乎同时嘀咕了一声。

“没错，是猴头山犬!”

电话里，马教授激动的声音斩钉截铁。

天方全程插不上一句话，就听马教授在语音电话中狂喜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