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来这么多人!”
八借身上的突发情况惊动的不是一个医生。
而是一个医疗科室。
天方正惊讶阵仗如此之大,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镜片比酒瓶底还厚的老医师率先走了进来。
老医师的身后跟了四名年轻一点的大夫,以及两名护士,一个个脸虽被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严肃,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顿时冷凝至冰点。
这阵势把八借吓了一跳。
天方明显看到八借的脸色由惊吓过度的惨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人之将死的煞白。
而且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在一瞬之间萎靡起来,然后上半身干脆瘫在床上,任凭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天方没想到八借竟然……
哭了!
换成以前,天方肯定要数落一句“软蛋”。
但今天,他没再嘲笑和打击对方。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实在让人揪心!
老医师弯下腰,先是用手按了按脚踝处血网。
然后,又将八借整个腿部的血丝仔细看了一遍。
干枯的手指在其小腿腿肚的位置用力按了几下。
“疼吗?有没有知觉?”
老医师捏半天,也对八借腿上的血丝看了半天,应该是没瞧出个所以然。
八借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之中,没有给予老医师任何回应。
天方看八借的腿应该没啥问题,用手拍了拍八借的肩膀。
“嗨,人家医生问你话呢,再不回答,他们该拿锯子了!”
老医师没看出什么端倪,示意天方不要用语言刺激八借。
“截肢倒不至于,我从医四十多年,这种情况也是头一次见,需要拍片子看看情况,顺便验个血和尿!”
“血已经抽过了,标签也贴了。”
刚才给八借抽血的护士此刻就站在门口。
“上午我给他腿上伤口消毒时,一切都是好好的,这情况应该是下午才出现的。”
八借躺在病床上无力地抽泣着,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绝望。
天方瞧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不但没激起同情心,反而有点想笑。
“跟个娘们儿似的,有什么好哭的?”
八借没了往日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跋扈劲儿,不知道是懒得理天方,还是吓得没力气理他,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一脸哀容。
看八借绝望的模样,再看看一帮医生懵逼的表情,天方小声问。
“不会是狂犬病的前兆吧?”
老医师还在观察八借腿部被狗咬的伤痕,其中一个跟随老医师问诊的年轻医生冲天方摇了摇头。
“肯定不是狂犬病,他的情况完全不符合狂犬病发作的种种特征。”
这名医生的话刚说完,天方面朝八借安慰了一句。
“听到没,不是狂犬病,没有什么大碍!”
八借听到医生的话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哗啦啦的眼泪总算止住了。
天方瞧他哭得伤心样儿,想笑却又没笑出声。
老医师将八借的裤脚捋了下来,声音和蔼问:“腿上的伤有疼痛或痒之类的感觉吗?”
八借哽咽了一下,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字:“没!”
“哦,那问题应该不大。”
老医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叮嘱门口站着的两名护士。
“让他验个尿,弄好之后赶紧给那条腿拍个片,我现在给化验部打个招呼!”
说完,老医师面带纠结地领着一众年轻医生离开了病房,走路时微微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