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本想劝马教授不要多想,没想到他轻发出一阵“嘘”声,示意自己的话还没说完。
“我们出了溶洞以后,你昏厥了一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忽略掉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在保康县车站拍照时,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再也没见到她。”
这个女人天方有印象,当时马教授给他发过众人到保康县车站时拍摄的照片。
那女人看不清面貌,但个头很高,和雪莉有七八分相像。
天方和八借开车到达神农架山下民宿的晚上,照片里的女人在饭桌上就没出现。
之后也没有任何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我们逃出溶洞,在等你醒来这段时间,我闻到这个地方有一股特殊的香气,气味很淡,是檀香之类的香气。”
听马教授提到檀香之类的香气,天方抽了抽鼻子,闻了半天,啥也没闻出来。
“你师母独爱这种味道,因此我闻了大半辈子,所以这个味道已经刻入骨髓,再淡我也能闻出来。”
马教授提到照片里消失的女人,又特意告诉天方他在这里闻到过檀香的香气,这话里意有所指。
“所以您的意思是……”
马教授赶紧又“嘘”了一声。
“其实已经有人比我们早到了这里,或许人就在附近。”
“你觉得是那个女人?”
天方其实不太敢相信一个女人敢擅闯神农架,但是那三个壮汉倒在了七彩斑蘑树下,就算没有原路返回,也不可能早于他们到达镜湖。
况且那三人的皮划艇被八借顺走了,他们三人想通过溶洞那片漫长的水域,显然不太现实。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三名大汉知晓神农架禁区的内部环境。
说明这里有人曾经活着出去过,这就意味着,进入神农架禁区的人不尽然都会失踪或遇难。
马教授轻点了一下头:“老罗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学术水平没啥说,就是为人有些……”
天方知道罗导是什么样的人,这一路他的一些行为和细节已经昭示了他的自私一面,这一点天方已然清楚。
提到罗导人品,马教授一言难尽。
“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总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希望你和王安以自己的安危为主,我感觉越是平静的地方,危险往往越会出乎人的预料。”
还别说,这里除了树上两只猴有些烦人,扰人清净,这地方确实安静得有些反常。
大家这一路走来,虽说不是跟西天取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但也是冲破艰难险阻来到的禁区腹地。
千百年来,折戟在这片原始森林里的探险者不敢说如过江之鲫,但肯定也不在少数。
国家把这里设为禁区,其危险系数可想而知。
“如果我遭遇到什么不测,你一定要记住我这副眼镜,我这副老花镜是专门请人特殊定制的,有摄像功能,唯一的缺陷是像素不高,存储空间小。”
天方听马教授的说话语气带有几分托孤的意思,只得赶紧劝慰道:“您不必考虑那么多,咱们竟然能一路通关到这儿,也能原路再杀回去,您得对自己有信心啊!”
“人是趋利且自私的……小天,不瞒你说,我决定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立好了遗嘱,只希望这次的收获值得我们的冒险。”
什么是值得?
什么又不值得?
天方觉得马教授太悲观,但他又没太好和马教授纠结这种事情。
接下来真要还有难以预测的危险,谁给谁托孤还不一定呢。
“小天,切记遇到危险你和王安千万不要冲在最前了,小心比咱们早到这片区域的人,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人的目的到底纯不纯,人心隔肚皮,只有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马教授特意扶了一下老花镜,应是提醒天方注意他的这副眼镜。
天方抿嘴点头,表示记住了。
大奎速战速决,第一个吃饱喝醉,他嘴里嚼着最后一口东西,把耳朵贴在贴上,似乎在倾听动静。
八借嘴里插着两根山楂棒,跟装象的猪似的左顾右盼。
“猴群呢,小爷我吃饱喝足,现在浑身都是力量,准备跟它们大战三百回合!”
树上两只猕猴还在疯狂摇树示威,八借捶胸跺脚的行为无疑是在向两只猕猴宣战。
“啊呜~~~啊呜~~~”
猕猴始终不走,待在树上狂吠不止,实在招人烦,难怪连大奎都学起八借捶胸跺脚,发出怪声进行恐吓。
就在树上的猴与地下的二人互不相让,互为不爽对峙时,南边冷杉林,北边杂木林里都传来一阵阵猴群的叫声。
天方心想这下好了,刚吃饱喝足吃饱就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