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十八岁，武道九品！”
他声音极大，不比寻常的高冷傲然。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便开始演练。
“啪啪啪.......！”
“张狂，武道九品小成。”负责唱名的白衫药师目光柔和了很多，“你是否继续？”
十八岁武道九品，这个进度，如不遭遇意外，药铺再投入些资源，最次都是个武道八品的好手，迟早成为武堂中坚力量，他自然不吝惜些许好感。
“不用。”张狂摆了摆手，恭敬地抱拳，随后跳下演武场。
另一侧。
“希烈，此子不错，一月时间便成功突破，而且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临时突破的样子，有点天赋啊！
我记得好像是张冲的儿子，这小子天姿根骨都不算差，在我看来与余沧海新收的那个弟子相比也不差，你不是在找传人吗？还不抓紧？”
黄衫中年站在一旁，正和孙希烈聊着传人的问题，被一连串的拳响吸引，看着演武场上拱手的身影不由打趣道。
孙希烈憨厚地笑了笑，“天姿确实不错，我看甚至比我年轻时还要高！不过传承这种事，还是得慎重些，再考察考察吧。”
说罢，看着从场下慢慢走上的人影，眼睛有些发亮。
........
“下一个，沈炼！”
“到！”
沈炼踱步走上演武场，心里毫无波动。
“沈炼，十八岁，武道九品。”
“也是武道九品？”唱名的药师一愣。
不止是他，其余的学徒也微微骚动起来。
刘子航天赋异禀，他们能理解，毕竟每一届总有领头羊嘛。
张狂武道九品有点诧异，但也能接受，毕竟这家伙也算是练功勤勉而且身体天赋不错。
但沈炼？好像一直都蛮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就突破了？
什么老阴比行为？真是会藏拙啊！
沈炼自然没被周遭的嘈杂给影响，略微拱了拱手，便开始演练。
毅心拳打了无数遍，招式打法流转于心，一拳接着一拳，大筋扯着肌肉一拳拳打出，忽跳忽跃，伴随着啪啪啪的拳响声，声势骇人。
“沈炼，武道九品大成，你，是否继续？”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炼抬头一看，发现确是名为孙希烈的武堂武师。
“不用了。”沈炼摇摇头。
“如果不用，只能按照武道九品大成计算，你可确定。”孙希烈忍不住劝道，“其实试一试没什么的，我看你也差不多有个武道九品圆满的实力了，理应发挥出来才是。”
“孙大师抬举小子了，我自己实力自己清楚，方才超常发挥了。”沈炼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好吧。”孙希烈没有再劝，点点头，示意一旁的白衫药师拿起笔在册纸上记录起信息。
回到场下。
“沈兄，可以啊！竟然武道九品大成了！
你这再努努力，说不定比那个走狗屎运的刘子航还厉害嘞！”张狂目含赞赏，拍了拍沈炼的肩膀，但又怕他得意忘形般，道，“九品只是开始，后面路还长，你应该省的。”
他对沈炼很重视，武道路漫漫，一辈子很长，同行者却很少，像这种能跟上进步速度的道友只能说弥足珍贵。
“我懂。”沈炼点点头，他分得清好坏，张狂确实不会说话，但是不是好意，他自然听得出来。
……
剩下的论判结束后，这一批学徒，便只剩下来十六人。
算不上多，但也看得过去。
接着便是由黄衫中年组织的一次重要讲话，旨在重复介绍一些基本常识隐秘以及打鸡血，鼓士气，增加学徒对李氏的归属感。
当然了，沈炼对此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
讲话完毕，各学徒便各自散去。
就在沈炼打算离开去食堂干饭时，却看见孙希烈孙师傅向自己走了过来。
“孙师傅，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沈炼问道。
“请你下馆子，去不？”孙希烈拍了拍沈炼的肩膀，笑着说道。
“那感情好啊！”沈炼应承道。
走在大街上，四溢的烟火气远远飘来，熏得沈炼有些不太适应，也不知道煮的啥玩意儿，骚了吧唧的。
“咋？练拳的苦都吃得了，居然闻不得卤煮？”
孙希烈大感好笑。
沈炼目光落在街边儿一家字号名为“居合”的牌楼上，多看了两眼，他才不紧不慢地道：“练拳吃苦就是为了可以选择不吃自己不喜欢的，要不练了拳，还得吃倒胃口的，那这拳不是白练了？”
“哈哈，你小子这话倒是有意思。”孙希烈不置可否，哈哈一笑。
二人且说且行。
直到在一家名为“观绿”的酒楼前停下。
“孙爷，您来啦？里边请！”
孙希烈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店小二见到他，连忙从里面走出来招呼。
“来啊，沏壶高的，老规矩，再给我捎两只烤鸭回来，还有烤羊腿、肚包鸡，再去肉摊上买半扇香肉，不用调味儿，用清水煮过端上来就行……”
酒楼里里，孙希烈边登楼边朝笑迎上来的伙计招呼着，随手掏出三张面额不小的交子递了过去。
两人落座不久，那伙计就拎着茶水点心过来了。
孙希烈抓起一把花生，临窗瞟了眼楼外的动静，指肚碾碎了花生壳，往嘴里抛进一粒花生米，温和道：“我听说，西军遗孤？”
“是，家父去年随军远征西虏战死，没法子，只得卖了田，给父亲办了丧事。好在有村子里帮衬，这才能到药铺当个学徒。”沈炼老实道。
“是个孝子，不错！”孙希烈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几分。
“啪嚓。”
孙希烈一边掰着花生，且说且聊。
沈炼禁不住孙希烈的口才，不自觉地跟起攀谈起来。
不一会，闲话说尽，那出门的伙计已拎着买回来的荤肉挤过人群，回了茶楼。
不多时，便切好端了上来。
孙希烈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羊肉，入口前说道：“有机会啊，和你切磋切磋，指点指点你。”
“好！”
聊了许久，沈炼口也渴了，抿了口面前的茶水，似觉得不解渴，张嘴便又大饮了一口，看的孙希烈直摇头。
“别光瞧着我吃啊，也有你的份儿，来，动筷！”
但孙希烈招呼完就后悔了，对面的沈炼可谓下筷如飞，荤腥入口嚼都不嚼，生生就给吞了，忙又喊他打住。
“孙师傅，这可是您请我吃的，我可不客气了！”说罢，沈炼继续张开饕餮之口。
不多时，两人便将一大桌子的吃食消灭干净。
酒足饭饱之后，孙希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随口道：“我和你小子也算是看对眼了，这气血丹你拿回去，算是我个人奖励你的！努努力，争取早日突破八品，跟上那个刘子航的步伐。”
沈炼有些诚惶诚恐道：“这怎么好意思？您都请我下馆子了，这丹药我哪里还有脸收啊！”
“给你你就拿着，磨叽什么？”说罢，孙希烈抹了抹嘴，起身走人，只留下沈炼一人。
看着消失在人流中的孙希烈，沈炼抿了抿嘴，收起了小瓷瓶，离开了酒楼……
离开了酒楼的孙希烈，一边漫步在大街上，一边喃喃自语道：“嘿嘿，这气血丹，可没那么好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