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
朱由检望着御案下跪着的魏忠贤感到有些头疼。
这魏忠贤不知为何,自己刚一回宫就跑来一阵哭诉。
却不说明原委,令朱由检一时之间颇感郁闷。
“说说吧,为何来烦朕,若是不说,直接滚出去。”
“万岁爷,有人想要害老奴!”
朱由检闻言挑眉道:
“想害你魏忠贤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也无妨。”
魏忠贤一听这话,神情一噎,刚想说话,却听朱由检道:
“商税一事进展如何?明早朝议能否提出?”
“回万岁爷,老奴已安排御史杨维垣和徐景濂倡议此事,王绍徽、乔应甲、徐绍吉等人策应。料想朝中有人反对,但不一定能压得住。田尔耕已经将朝中诸人的一些把柄整理好,晚些时候便可呈给陛下。陛下若是……”
朱由检闻言打断道:
“此法不可用,虽然能压住朝中反对的声音,但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顿了顿,朱由检指了指单列在一旁的奏折:
“这些都是弹劾你魏忠贤的折子,朕一概压了下来。另外,皇嫂那边也是一再劝朕治罪于你。”
魏忠贤闻言,急忙诚惶诚恐地俯地磕头:
“万岁爷,您可得保住老奴啊,老奴如今已经悔改,以万岁爷为马首是瞻,您可不能抛下老奴啊!”
朱由检看着不停磕头、满脸惊恐的魏忠贤,眼神微闪,随即缓缓道:
“保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朕的压力也很大。群臣那边朕还能压一压,但皇嫂那边朕却不好推脱。”
“毕竟,在皇嫂怀子的时候,是客氏让你找人以按摩为名,重击皇嫂腰部,害得她诞下死胎,无法再生育,并且你还诬告皇嫂是死囚孙二的女儿。如此种种,朕一时半会真没法回绝她!”
魏忠贤听罢,心中一凛,这些事都是天启时期的旧闻。
尤其是张皇后怀孕一事更是秘而不宣,想不到万岁爷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必是张皇后与朱由检说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魏忠贤赶忙哭诉道:
“万岁爷啊,这些都是客氏那贱人指使老奴做的,老奴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朱由检听到魏忠贤的哭腔只觉得一阵心烦,接过常喜递上来的一杯茶水,浅啜了一口。
待魏忠贤的声音渐歇之时方才开口:
“说完了?”
“在朕面前,还想来个死无对证?你以为朕不清楚你是何人?当初你和那客氏安排怀孕的宫女进入后宫,企图冒充皇兄的子嗣阻止朕登基,更是诬告太康伯张国纪欲弑君立朕为帝,想让皇兄记恨于朕。这些事,朕心中一直记得。”
“以后,不要再拿死人说事,朕留下你,是因为你魏忠贤还有用,明白吗?”
魏忠贤听到这话,身躯猛地一震,脸色变得苍白。
御书房内一片沉寂,常喜和王承恩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二人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不敢有丝毫动作。
整个房间仿佛陷入了冰窖之中,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片刻之后,魏忠贤才回过神来,慌忙俯身磕头:
“万岁爷,老奴……老奴明白了!”
朱由检闻言,慵懒地向后靠去,并未搭理魏忠贤,而是招了招手。
常喜赶忙躬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