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爱卿……”
朱由检随着满桂踏入了毕懋康所在院中。
刚一进门,只见毕懋康正聚精会神地摆弄一把火绳枪的击发装置。
朱由检方欲出言,却被毕懋康头也不回地喝道:
“莫来搅扰,此时正是紧要时刻!”
一旁的王承恩正待发声,却被朱由检抬手止住。
朱由检点头示意其他人留在门外,自己则缓步迈入屋内。
屋内杂乱不堪,墙上挂着数把各式各样的火铳,一张大桌子上散落着无数零件。
朱由检在这片杂乱之中,发现了一把手铳,其枪口呈喇叭状,甚是引人注目。
朱由检拿起那把手铳,细细端详一番,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手铳喇叭口的造型正合心意,虽不能保证射击之精准,却与霰弹枪相似,全靠散射面攻击敌人。
在颠簸的马背或海面上,这种喇叭口手铳在短距离内的杀伤力远胜长直枪口。
所谓精度不足,散射来补。
若是在枪口内塞上苹果之类的东西,依靠底火击发,亦可当作子弹攻击敌人。
朱由检将手铳平举,对准门口,门口的数人见状吓得纷纷躲至一旁。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屋内尘土飞扬。
朱由检大吃一惊,门外之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朱由检万没想到,这手铳居然已装填了火药,且威力惊人。
“咳咳咳咳……!”
“你在做什么!”
朱由检被火药呛得咳嗽不止,正当此时,忽听屋内传来一声爆喝。
朱由检转头望去,只见毕懋康手持一把火铳,怒视着自己。
待烟雾散去,毕懋康这才看清来人,赶忙跪倒:
“陛陛下,臣不知……”
朱由检急忙丢掉手中的手铳,快步上前扶起毕懋康:
“无妨,此事怪朕太过好奇。”
“陛下,您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臣一时钻研,忘了迎驾……”
“无妨无妨,朕并不怪罪,倒是朕突然造访,给爱卿带来了不便。”
“对了,这手铳改好了?”
毕懋康捡起被朱由检丢到地上的手铳,答道:
“已遵照陛下吩咐做了更改,此事简单,只需改变喇叭口即可。此造型虽无精准度可言,但用于近战或海上交锋,散射面广,威力颇大。陛下,您看是否还有其他改进之处?”
朱由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门口:
“孙爱卿,满桂,都来看看!”
二人闻声,先后跨入室内。
孙承宗接过朱由检递来的手铳,仔细端详一番,面露疑色。
满桂自幼从军,历经百战,对军中武器了如指掌,看到那喇叭口造型,顿时明白了此枪的用途。
“这一个小小的改动,实在是妙哉,妙哉啊。”
见孙承宗疑惑地看着自己,满桂摸着大胡子笑道:
“大人,这种枪口的造型,在颠簸的马背上或是炮兵近身防御时,完全无需瞄准,举枪就射,只要对着敌人,哪怕是瞎子也能打得准。”
“且此枪装填更加便捷。”
孙承宗闻言疑惑道:
“何以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