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群臣中缓缓走出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大臣,对着朱由检深深一躬:
“臣礼部右侍郎罗喻义,参见陛下。”
“臣以为郑大人的话鞭辟入里,洪瞻祖身居高位,却对民心舆情失之于察,以至于悲事发生,民乱频仍。洪瞻祖的失察之罪,实难辞其咎。”
此话方落,一人跨步出列,朗声道:
“臣太仆寺少卿梁梦环启奏陛下。”
隔岸观火的朱由检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随即疑惑出声:
“你……便是梁梦环?”
梁梦环闻言亦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回陛下,微臣,正是太仆寺少卿梁梦环。”
朱由检望着梁梦环,哦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其继续。
一旁的韩爌看着陛下的疑惑,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梁梦环赶忙继续道:
“陛下,臣以为江西巡抚洪瞻祖虽对地方不察,然巡抚一职,并不要求事事巨细,事事皆察。那民乱一事,确为……”
梁梦环话未说完,罗喻义却是冷哼一声:
“梁大人,此话不妥。陛下委任他洪瞻祖为一省巡抚,期待他能稳定一方,安抚百姓。如今民乱起于肘腋,他洪瞻祖岂能以‘不要求事事巨细’为由,推脱责任?”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梁梦环的面色略显尴尬,却仍坚持道:
“罗大人,我并非为洪瞻祖开脱,只是实事求是。洪巡抚虽有过失,但臣以为,此时追究个人责任,不如集思广益,共同商讨平乱之策。”
罗喻义面不改色,反驳道:
“梁大人你这话是混淆视听,洪瞻祖玩忽职守,至国家于大患,若不严加惩处,国法何在?民心何安?”
“国法不外乎人情!”
梁梦环一步不让,言辞锋利回击:
“若一味严刑峻法,这国法不过是酷吏手中的利器,而非治国安邦的基石,若人人都入罗大人你一般,只讲国法不论人情……”
“梁大人!”
罗喻义声音突然提高,情绪激动的打断梁梦环:
“洪瞻祖之罪,证据确凿,你如此为他开脱,莫非有何私情?”
“你莫要血口喷人!”
梁梦环闻言面色涨红,怒目圆睁指着罗喻义:
“罗喻义,你何尝没有私心?今日之事,不过是因为洪瞻祖……!”
“够了!”
朱由检猛地一拍龙椅,声音冷硬:
“梁梦环,罗喻义,你二人皆是是朝廷的重臣,却在此相互攻讦,成何体统!”
朱由检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齐齐下跪,纷纷跪地拜倒:
“陛下息怒!”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跪拜的群臣,语气冷硬:
“吵吵吵,这是皇极殿,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说完,他转头看向韩爌,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韩爌!”
韩爌闻言,赶忙拜道:“陛下,臣在。”
“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