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回家的路要经过祁生家楼下，江渔回想起了秦依依和她说过的话，叹了口气，绕了另一条远很多的路。

已经是另一个区了，她很少来这里，站在天桥上往下走，一片灯火通明，天桥下有很多热闹的小摊，这里比她住的地方要繁华很多，身处在喧闹之中，明明是孤单的一个人，心似乎也没那么迷茫了。

“这是找你的钱，拿好。”清冷又熟悉的女声，在嘈杂中格外清脆，江渔走近了些想看清楚。

黄佳树在炒饭摊里来来回回的忙碌，帮着一对夫妻干活，时不时被催促和叫骂的声音弄的手忙脚乱的，深秋也只穿着单薄的卫衣。

她是江渔的同班同学，成绩中上，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长得算清秀纤细的类型，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

江渔自然和她不熟，几乎没有交集，她从不爱管闲事，转身就准备离开。只记得她十月多才来的班里上学，比其他人晚了一个月，被班主任阴阳过几次。

刚走出几步，到了安静点的地方，又传来了她的声音：“江渔，站住！”

被这样的话喊住，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而江渔听到了黄佳树的声音，只是平静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好像重新整理了头发，缓缓的走到江渔面前，这里人不是很多，她拉着江渔到了角落里，“你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江渔不解，她并没觉得这算什么。

黄佳树在看到江渔的时候有些慌了神，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被人发现，她很怕江渔转头就告诉所有人自己的事情，因为每天都能听到很多关于江渔的坏话，但不屑于加入她们一起讨论，于是也被无形的孤立了。

“你不能告诉别人。”她的语气有些尴尬生硬，在江渔听来格外让人不爽。

被黄佳树握着胳膊，因为紧张，她无意识的有些使劲，江渔挣脱着开口：“又没人在意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得到答应或者拒绝的回答，而是告诉她自己根本无人在意，有些刺激到黄佳树了，她看着面前自己越慌乱，江渔越平静，心里一阵阵的泛酸。

虽然江渔语气有问题，但是她说的也没错，面对偶然路过的江渔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句话也不全是说给黄佳树的，更是江渔的生活态度，她觉得没什么人会在意别人的生活，但她错了，生活中就是有很无聊的人。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黄佳树迅速松开手，江渔抽回胳膊揉着自己的手肘有些无语，但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脾气和祁生越来越像了，都变得更刺了。

黄佳树别扭的继续开口：“所以你到底会不会说出去？”

“我跟你又不熟，而且你觉得班上有人搭理我吗？”江渔很清楚自己的名声有多臭，虽然表现的无所谓，其实也经常会因此而焦虑不安。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于是准备离开。

“我觉得你…不像她们说的那样。”还没转身，就听到了黄佳树的这句话，她看向江渔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防备，而是带着些许试探。

有些意想不到，江渔也没有了刚才的疏远和带刺的模样，她有一点动容，很少人和她这样说话过，“可是你也没有和我很熟，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