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年还打算继续在这干么?”
“怎么这样问?”
“你之前不是在寝室说要继续考研么?”
是哦,我是要继续考研的人哦。这半年也就刚毕业那会儿还有时间和精力隐隐挣扎,到了后来,好像是哪怕再休息的日子里面,也是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隐性加班上面,再剩下的时间就分给了睡觉。对啊,我是要继续考研的人。
“哈哈,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可能考也可能就不考了,但是这个工作我早晚都得辞了。”
“辞了之后还会待在这里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个城市的就业环境实在是不怎么样,选择也少,没准我可能也会跟你一样去深圳……不过暂时也说不好,所以我也不知道会咋样。”
“可以,到时候来深圳,我们有时间还可以约。”
“行。”
……
聊着聊着桌上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饭碗和电饭锅也空了。
“那我洗碗了,洗完碗我就上去了。”
“行。”
聚会真是一件让人觉得难过的事情,尤其是在你家里的聚会。你会花时间提前去做好所有准备,然后开始期待,短暂的热闹之后,又要花时间精力去收拾,最糟糕的你要目送他们离开时的笑脸和背影——用一种你难以言表的感受来结束这场热闹。
说来也巧,刚刚过去不久我们才讨论了他退租的事情,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小昌同学,我是小黎的妈妈,你现在方便么打电话么?”
“阿姨晚上好,方便的,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没打扰你就好,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我们小黎可能过完年就会去深圳了,我托他叔叔在那给他找了份工作,所以你们那的那个房子就要退掉了,但是我记得之前你们是签了一年,我想问问你看这个房子要怎么退?”
“哦哦,其实直接可以直接找房东,跟房东说退租就好了,或者也可以自己找下一个租户把它转租出去。”
“这样子呀,那好,那我跟小黎说一下要他自己去跟房东说一下,谢谢你了哈。”
“没事没事,不用说谢的,阿姨。”
“这段时间也谢谢你对他的照顾哈,过年有时间可以阿姨家做客。”
“有时间我一定去您家拜访您!”
“那好,有时间一定来啊!”
“肯定的。”
……
触龙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在他的身上曾无数次深深感受到过。
读大学的时候,每次碰到什么稍微需要一些决策力或动脑筋的事情,都是他妈妈出面帮他解决,一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就会亲自给另一个当事人沟通。暂且不评论这种教育模式的优劣,至少一个目前纯粹的爱是显而易见的。
我还记得第一面见他是在寝室,那时候后寝室还没有装修,寝室门是一张大铁门,开锁都要费半天力的那种大铁门,进去之后满眼都是有了年岁的沧桑感,上床下桌的床是生锈的,床板踩上去还嘎吱响,下桌是漆皮起来的木桌,柜里后板甚至都缺了一个角而漏出一个Jerry住的房子般的门洞。
房间里光线不强,四人寝住三个人,他是第二个个到寝室,我进去的时候住客却只有他,但他妈妈在帮他铺床,他爸在厕所帮我么刷着厕所。
在他们一家子出寝室的时候,他爸妈笑盈盈地对我说,“以后就是住在一个寝室的同学了,就跟兄弟一样,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互相帮助……”
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于他爸妈印象十分深刻。
为什么人总是在离开的时候会想起相遇呢?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