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收回目光，没了看风景的心思，田间发芽的稻谷和那老伯颤抖的身躯像一根利刺，狠狠地扎在她心上，她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背靠在马车上没了动静。

泽兰仙君盘腿坐在马车里煮茶，见她前一刻还挺欢喜的，下一刻却闷闷不乐的靠在马车上，不由开口问道：

“怎么了？”

“只是觉得今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看着难受罢了。”

“哦？月儿养在深闺内院中，竟然也知人间疾苦？”

“我是养在内宅后院不假，但我又不是与外界失了联系。”

霁月依旧闷闷不乐，这还是离京城最近的州县都这般模样，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又会是怎样的惨状？

“师父，你说为什么人间的事连神仙都管不了？”

霁月学着泽兰仙君的样子坐了下来，手撑在桌案上托着脑袋，眼睛定定的看着泽兰仙君，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觉得神仙法力通天，有些事明明能改变，却不愿意去改变，这又是为何？

“神仙有自己的法则，不能随便干预凡间的事，天灾人祸也跟一个王朝的气运有关，不是神仙不愿意帮，有些事，神仙也无能为力。”

泽兰仙君将煮好的茶倒进茶盏，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杯递给霁月，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才缓缓开口：

“月儿，神仙不是万能的，凡间的法则有气运支撑，六界的秩序有天道维持，神仙充其量不过是能力在凡人之上，能保一方平安罢了。”

“而凡界本身就比较复杂，影响它的有很多因素，星盘，因果，阴阳，气运以及天道相辅相成，一方乱，则天下乱。”

“再者，神仙虽能力强大，却受天道约束，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的事。”

“哦…”

霁月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端着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