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陆实，是本县县令，在下已在南沿县衙摆了五桌酒席，为两位把总接风洗尘。”

一行人不多言，到了地方。

按次序坐下。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

每桌只有五个菜，一条带着腥味的鱼，一道炖野鸡，两个炒野菜，还有一大锅汤。

甚至那酒都散发着一股廉价味道。

“就这些？”

阙云升没有说话，李青峰根本忍不住，第一个开口。

陆实站起来拱了拱手，告罪道。

“两位把总有所不知，南沿县是远近闻名的穷苦县，什么也没有，地种不出东西。没有任何进项，县衙的仓库穷得老鼠来了，都要被当成肉，烤来吃。”

他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两位把总别嫌弃这些菜，鱼是海里捞的，虽然腥但好歹是肉。野鸡是前几天猎的，勉强能入口。至于野菜，还是内子今早上山采的。这锅汤最实在，也最多。酒是镇上唯一一家酒铺卖的。”

“我们县穷啊，穷得比某些镇还不如。我很想给各位大人上足足的荤菜，可惜条件不允许啊。在下尽力了，两位把总见谅。”

说完，叹气坐下。

阙云升夹起一筷子野菜放入嘴里。

嚼了嚼。

“还不错，吃吧。”

他说完，其余人都动了筷子。

李青峰眉头都皱成一团，艰难下咽。

反观阙云升，似乎在品尝美味，不过，他一直没有动那鱼和野鸡。

李青峰再看陆县令。

好家伙，比街边的乞丐还吃得快，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吃完了一抹嘴，见大家都看他。

尴尬的摸摸胡子。

“让两位把总见笑了，老夫几天没见荤腥，一时有些忍不住，见谅见谅啊。”

“没事。”

阙云升也放下碗筷。

接下来就等着陆实给他们安排住宿。

他们要休整几天，等阙云升彻底伤好了才去另一边报到。

所以这几天要住在南沿县。

“你怎么不吃肉？”

李青峰戳了戳阙云升的胳膊。

“不想吃。”

阙云升答道，实在是那陆实看起来太可怜，他下不了口。

李青峰撇撇嘴，“你还挺为别人着想。”

“我跟你当然不一样。”

阙云升回道。

李青峰翻了个白眼，已经习惯了阙云升和他这样说话。

等跟着陆实到了住的地方。

两人一向平静的表情同时动容了。

要不要……

穷得这么夸张。

那墙角的蜘蛛网，垫着床脚的几块石头。

柜子缺了半扇柜门。

窗户没有糊纸，风呼啦啦直往里灌。

李青峰目瞪口呆。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想过条件艰苦，毕竟来的时候就发现南沿县简直穷得不一般，每条路都没有乞丐，但走在路上的个个都像乞丐。

整个县都穷，县衙大门上的字过了很多年头，快掉了。

也没人维修。

他扯了扯嘴角，“喂，阙云升，真的要住这里吗？”

阙云升一脚跨进去。

“当然，要不然你住哪里？”

阙云升住过更糟糕的地方，这里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他把东西放下，找到一把秃头扫把，递给李青峰。

“一起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