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怯生生的小女孩,如今也是威望日重,然后也终于敢和她露点小脾气了。
知暖笑:“没有,你说的很对。”
阿箩还是不太开心:“你的反应才不像。”
她不懂现代人喷茶代表了什么,但她感觉得出知暖的惊诧。
会惊诧说明她很意外嘛。
知暖笑:“没有。”她看着面前的阿箩,如今天气还有点冷,她穿着知暖设计由她自己做的薄款羽绒衣裙,鲜艳的颜色衬得她人若花一般娇妍,“我惊讶的是,我以为你还是孩子,倒未曾想,不知不觉你却已经长大了。那个揪着我衣服说要跟着我一辈子的小女娘,如今竟长大成为能为别人遮风挡雨的大娘子了,我甚高兴。”
她语气欣慰,目光里有着追忆与淡淡的感慨。阿箩怔了怔,过了会才有点窘迫地说:“我都结婚了嘛~阿兄没觉着我做错便好。”
知暖摇头:“我怎么会觉着你做错?以后你尽可以这般,但有谁家女娘或娘子受了欺负,告诉她们,你能帮她们自给自足,又何需受男子那点鸟气?你尽管做,阿兄定然支持你。”
阿箩眼睛又恢复成以往的亮晶晶,正要说话,门外却传来老里长一声吼:“轩郎君!!!”
阿箩吓得脖子一缩,看向知暖。
知暖洒然一笑:“你去厨房,那边柜子里有我昨日做的百合糕,且蒸一蒸端些上来。”
阿箩应下,跳起来便去了厨房,知暖自去开门请老里长进屋。
老头气哼哼的,这两年村里发展好,备受上面重视的同时,他这老里长当得也十分受十里八乡的同僚羡慕。
生活顺意养得他气色也极好,但不管怎样,他对带来这一切变化的知暖还是极好的。
如此脾气外放还从来没有过。
知暖只作不知他为什么生气,笑眯眯地给他倒了杯茶:“我才做的麦子茶,您喝一口,是不是很香?”
老里长叹气:“喝不下啊!”手却很诚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喝一口,往左右看了看,“阿箩是不是来你这了?她跟你说了宝娘的事了么?轩郎君啊,你说,她怎么能那么劝宝娘呢?世人都说,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她她她,她可是当夫子又当东家的人,怎能没头没脑劝人和离呢?”
知暖任他说,等他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道:“我不觉得阿箩说的有何不对,她也并非是没头没脑劝人和离。我且问您,宝娘自出嫁后,可有做错什么事?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那人家里,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既无错处,如今有孕在身,那家人不说待她如珍如宝,还要寻个小妾来气她……这样的人家,不赶紧和离了还留着过年呐。”
老里长听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怎能也是这般想?”他虽然也很生气那家人不把他们家当回事,但是……这特么也不能当真就和离呀,作作样子拿拿乔,让他们做事别过分就行了嘛,再者说了,“阿宝的阿公好歹是秀才老爷,她家郎君也是读书人,她有孕了侍候不了人,他们想寻个人服侍也是人之常情……”
老里长的话在知暖的瞪视下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最后硬着头皮都没法讲下去,只好消声。
知暖都懒得和他多说,这时候秀才少,秀才的身份于普通老百姓有多好使她很清楚,因此也不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就一句:“老里长,我涌泉村出嫁的小娘子,哪怕对方是举人老爷,若受了欺负,想和离,涌泉村这个娘家便是底气,不用与人妥协,更何况宝娘还是您孙女。”
老里长听得老躯一震,不说话了。
知暖让他自己去想明白,转而拿出一封信:“这两日我想去营陵一趟,阿河写信回来,言他们在城外看中了一块地,想我去看看,拿个主意。”
涌泉村后面发展的产业不算,但商队、食铺还有用品厂(即肥皂厂和蜡烛厂)经过整合后,分成两股,大股东是知暖,全村所有愿意出资的人组成另一股,由老里长代持。
她和老里长两个,她主管外部经营,后者则主抓内部生产,其他有重大事情,他们会组织相关管理人员共同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