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里面躲严实了,等我喊你再出来。”大叔面沉如水的叮嘱完大婶,然后往大官儿那儿歪了歪头,“你跟我去大门口。”,然后又对我道,“把门拴好,你到这门后守着。”
我依言迅速闪到门后,他一口气吹灭了油灯带着大官儿冒着大雨摸到了门口。
我小心翼翼的关了门,从门缝里看外面的情况,里间也在一声闷响之后归于沉静。这时门外有些躁动声越来越近,马蹄声和嘶鸣声此起彼伏,火光瞬间就照亮了大门外,可以清楚的听见拉缰驻马的声音。即使再没见识的人也会被这动静弄得忐忑不安,我的手不禁握紧了弓箭。
借着光我能看见大叔和大官儿静静的贴在大门两侧的石墙上。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落在松软的泥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紧接着就是拍门声响起,“啪啪…啪啪…”,大叔和大官儿依旧纹丝不动,我的手不自觉的又握了握弓箭。
“请问,杨洪在家吗?”这杨洪正是大叔的名字。
如今情况还不是很分明,大叔正在门口隐蔽肯定不能自我暴露,所以他没有应答。火光摇曳中我依稀看见他扭头冲我使了个眼色,随即心领神会的应道,“天气不好睡得早,没有急事明天再说吧!”
外面的人听后,语气中带着笑意的回道,“我们是河洛城宝华大酒楼来的,是来同杨壮士谈买卖的,可等不得明天。”
大叔一听此话离立刻离开了墙壁,神色却愈发的凝重起来,冲我喊了声,“阿余,掌灯!”
本以为的一场生死搏斗没有出现,这转折来的太突然。我满头大汗的收了弓箭将门打开,又七手八脚的摸到桌前,从抽屉里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油灯。
大叔打发大官儿提着大砍刀去了西厢,然后拧着眉打开了门,“请里面说话!”
门外站了十几个身披蓑笠的人,有火把照着,只能看出大概年纪。前面有两个年纪大的,恭恭敬敬的让一个青年人先走在了前面。只这三个人到了屋子里,其余的人在门外各自找了地方,把房子外面围了一圈。
大婶还在里间躲着,躲得一点动静都没出。大叔示意我帮众人去了蓑笠。这时我才完全看清来人的样貌,那两个年纪大的一个青衣,一个黑衣都留着胡须,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算是高龄了,却没有老太龙钟之态,神采奕奕的跟我说了句有劳,言语间也很是客气。
那青年人的蓑笠没用我帮手,自有黑衣老人去帮他。我猜他身份定是不一般,便好奇的盯着他瞧了瞧。那斗笠摘了下来的瞬间,我看见一张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脸面,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你……”有个名字仿佛呼之欲出,我木然的指着那个青年。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我,唯独青衣老人严肃的斥责道,“不得无礼!”
“失礼…”确实是很无礼,我讪讪的收回了手指。
大叔看了俩老人一眼把我往后拉了一把,问我道,“你认识……主家?”
“我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但是我想不起来。”我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
“少爷,你可认识这位……小哥儿?”黑衣老人问那青年。
青年去了蓑衣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很自然搁到桌子上,一派从容闲适的摇了摇头,“不认识!”,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多看我一眼。
那老人又来问我,“小哥儿,请问你是如何认识我家少爷的?”
我已经忘了纠正自己的性别,摇了摇头回道,“我不记得了,就是觉得自己认识他。”
“这就怪了!”黑衣老人一捻自己的胡须,看着我一脸的怪异。
“她是小人捡来的,脑袋有问题,还请主家不要介意!”大叔一拱手给几人做了个揖,竟有十分的惶恐和忌惮。
“倒是有意思。”那青年低低的笑了一声,让人有种神鬼莫测之感。
想到这些人的阵仗,大叔言语中对这几人的恐慌,我不想给他和自己惹麻烦就学着他的样子也给几人做了个揖道,“小人这脑袋的确有些不灵光,抱歉惊扰到各位,小人这就退下。”
“有趣!有趣!”那青年看着我离开堂屋去了西厢,又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叔问道,“你从哪里捡的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