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计程车，夏言还没等说话对面的司机先开口了“嘿，哥们儿，去哪儿？”

驾驶位上的大胡子司机一口地道的东北腔，竟然还带着点哈城的口音。

“胜利博物馆，谢谢！”夏言看见对方会说中文，干脆也直接讲起了母语。

“参观博物馆啊，这个时间有点早，9点半那里才开馆，你要不要去别处转转，我知道一些好地方。”对方用蛊惑的语气说道，还隐蔽的做了个让人联想的手势。

夏言随口拒绝“不用了，直接过去，我在门口等一会就行了。”

“好吧”大胡子耸了耸肩“2000卢布”

“不打表吗？”夏言问对方。

“位置太偏，去那里得加钱。”司机一副你爱坐不坐的样子。

夏言没时间和对方耗下去，干脆让司机开车。

也许话痨是所有出租车司机的通病，一路上这位大胡子的嘴就没停过，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到现在，从民生又谈到军事和国际局势，最后又聊到自己的工作。

“去军事博物馆坐我的车就对了，以前我可是坦克手，开T系列的那种，我敢说整个莫斯科的出租车没有比我再稳的了。”司机刚说完，夏言感觉自己的屁股又震了一下。

“继续在军队开坦克不好么，为什么现在开出租车了？”夏言在一旁问。

“我有两个孩子，总是要生活的。”大胡子叹了一口气“开坦克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津贴连给大儿子买奶粉都不够，于是干脆离开部队干起这份营生，至少可以养家。”

“当然，毕竟你们的总统也开过出租车。”夏言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讲。

“嘿，我就说你们中国人有眼力，就和之前做生意的那几个家伙一样。”对方高兴的单手拍了拍夏言的肩膀。

“你还和中国人做过生意?”

“当然，1995年以前这里遍地都是你们中国人，他们什么都卖，也什么都买，甚至坦克都被他们当废品拆开拖走了。我就是那时候帮他们拖车时学的汉语。”司机边说话边挂了下档把，夏言又被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他怀疑这家伙在拿出租车当坦克开。

不过听他讲的话，夏言突然想起那天在博物馆看到的那台IS-2重型坦克，貌似馆长说那台就是90年代当废品拆开拉过来重新拼上的。

于是夏言问“IS-2你开过吗？”

“开过，还不止一台呢，那可是个大家伙，T34在它面前就是小玩具，莪记得当时有些驾驶室里面甚至还有炮弹，我不得不一颗一颗的扛出来，丢在垃圾场里，你知道那玩意的重量可不轻巧。”

“等等，你说你把军火丢在了垃圾场？没人管吗？”这种把军火随手乱丢的行为他感觉不可思议。

“没有，那个地方是废弃的，说不准现在那些炮弹还堆在那风吹雨淋呢。”

到达终点后夏言多给了100卢布的小费，司机显然也聊的意犹未尽，随后他塞给夏言一张名片“好久没聊得这么开心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再用出租车叫我。”

车刚开出50米又倒了回来，大胡子摇下车窗补充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要是希望来点刺激的，路我熟，8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