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阿珍参加联谊会的那天上午,阳光明媚,阿珍在昨天刚好做了一个温婉的扎半头发型,佩戴上一颗新买的精致草莓发饰。指甲也刚做过不久,考虑到今天应该要参加活动,她特意穿了一条及膝短裤,搭配纯白色的无袖针织背心,脚上是新买的名牌中细高跟皮凉鞋,今天感觉状态还不错,自己并非惊艳型的女子,人多的场合,舒适清爽就行。
方姐开车载着阿珍和另外五名女同事一道,去到了郊外的七彩山庄。这有些出乎阿珍的意料,她本以为是各单位促进交流、增进友谊的活动,有可能是在某一个单位内大院进行,没想到是在郊外的农庄。
这个农庄看起来挺不错,绿树成阴,鲜花簇拥,小桥流水,庭院错落,有几分古韵的雅致。
方姐指指一个篱笆围成的大院子,让姑娘们先进去,她找地方停好车再过去。由于花环做成的拱门在侧面,姑娘们看不清院子里面有什么。
一进拱门,阿珍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两脚发软,里面黑压压的人头,都是男人,清一色的绿色军装。阿珍明白过来,这是给军人准备的相亲活动,自己一个柔弱女子突然闯进了这如狼似虎的男人堆中,这感觉怎么跟羊入虎口似的。她有点尴尬,进退两难。迟疑之间,方姐快速地过来,引着她们:“来来来,姑娘们,随便找地方坐,看到哪张桌子有空位就坐哪里。”阿珍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方姐往里走。
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看到方姐,热情地过来跟她打招呼,让她到另一边的茶几上坐下喝茶。
阿珍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便与其他同事就近找一张桌子坐下。方姐急急过来,把她们一个个拉开,说不能都坐一张桌子,得分开坐,然后方姐跟中年男子喝茶聊天去了,不再管阿珍她们。
阿珍被从原来的座位上拉起,有点茫然,不知该到哪张桌子落座。这里每张桌子都坐着至少三四个阳刚气十足的军人,没一个是自己认识的。目睹前面有一张桌子稍为空点,心想不如就这里吧。
她走过去,客气地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坐这里。同桌的几位军人立马表示欢迎,特意给她腾出一条凳子。
奇怪,平时她不怎么擅长跟男子打交道,但是在这群军人之间,她倒反而自在起来,没有任何拘谨,也许是他们天生就给人一种安全感吧。她大大方方地跟他们聊天,互相介绍自己是哪里人。当她说出自己的家乡时,同桌的军人们突然起哄起来,指着一个军人说:“你们是老乡。”那个军人抬起头,用吃惊的眼神直直看着阿珍,之前他一直低头沉默,所以阿珍也没注意到他,一直没跟他交谈。
这时她不由得注意看了下,第一感觉就是“他的外表不算帅气,但还算过得去,至少不会影响我的食欲”。他的眼睛有点大,眼神透着清澈明亮,仿佛可以让人一眼看穿他的内心。
军人们起哄着把他推到阿珍的身边坐下,他也不推辞,阿珍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纯粹当他们是玩笑。军人向阿珍自我介绍,他叫江斌跟阿珍来自同一个地级市,只不过是另一个县,但是老乡无疑。
互相介绍完之后,阿珍便沉默,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但心里很坦然,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性格,随便别人喜欢不喜欢了,不想刻意掩饰。
江斌也沉默不语,阿珍心想男子大多喜欢活泼开朗、能歌善舞类型的姑娘,这场合许多姑娘都是多才多艺,自己这次看来也不过是给别人当陪衬。无所谓,都已经习惯了。
参加联谊会的姑娘们纷纷到齐,大多数是学校女老师。几个女老师们还给军人们表演了一支集体舞蹈,不知吸引了多少军人的目光。
男女配合玩游戏的环节开始了,阿珍心想旁边这个新认识的老乡十有八九应该会邀请自己上台一同参加游戏,谁知自己却被另一个陌生军人抢先邀请了,不好拒绝,只得上台。
轮到下一个游戏的时候,阿珍不好连续上台,江斌于是和另一个姑娘一起上台参加节目。阿珍注意到,踩气球环节,江斌毫不客气地抱起那姑娘的腿,这样她脚上绑着的气球别人就踩不到了。阿珍心里暗想:这个男人,虽然有几分粗鲁,但也有几分胆量,几分聪明,他就不怕人家姑娘不乐意了给他难看?
游戏结束后是就餐时间,江斌还是默默地坐在阿珍身边。阿珍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起风了,吹起的薄塑料桌垫一角影响了阿珍吃饭,江斌默默地抬手压住了桌垫,一直到阿珍把饭吃完。这一幕,被阿珍看到了,不由得心里一暖。
活动结束了,江斌并没有开口问阿珍电话号码的意思,阿珍心想人海茫茫,出了这个门以后他们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起身向大家告辞,这时候江斌突然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明天晚上还有唱歌的活动,你有没有空,一起去啊?”阿珍告诉了他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告诉他自己明天晚上要上夜班,没有空。
走出小院,她并未多想江斌的话有何含义,认为只不过是普通朋友间的客气话罢了。
他会打电话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