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拍拍盛长枫的大腿,苦口婆心道:“枫儿,你为男子,无法切实且深刻的体会到我和你妹妹的心酸苦楚,我们可以理解,毕竟你是盛家第二代里唯二的男嗣,可你读过书,上过学,知理明事,并非傻子,哪怕只是分析,稍微动脑想上一想,我想,我和你妹妹的困境,你应当都是可以仅靠脑子分析出来的。”
“可你刚才进门的那一句话,揭露着你的狼心狗肺,你似乎从未未替我和你妹妹的未来设想过,考虑过。”
“小娘,我……”
林噙霜打断盛长枫的辩解,继续道:“明明老太太对我和你妹妹的厌恶是那么的不加掩饰;明明大娘子对我和你妹妹的憎恨是那么的张扬,毫无藏掖;明明盛长枫和海朝云对我和你妹妹的敌意是那么的明显清晰。”
“可你,全都视而不见,又或是全无入心,替我和你妹妹考虑上两分。”
林噙霜抹掉再次汹涌夺眶的眼泪,“不仅如此,你还在你妹妹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时泼冷水,责怪她离经叛道,责怪她不够隐忍乖顺,责怪她可能会毁了你的前程名声。”
“枫儿,你是铁石心肠吗?你想想你这些年犯了多少次错,那会不是我和你妹妹丢下脸面尊严,想尽办法为你求情?”
“你明知道除了盛长柏,整个盛家盛氏就剩你一个出息人了,盛家和盛氏耆老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我和你妹妹的折腾,仅仅可能会让你被他们冷落一阵子,再多的肯定没有,他们该给你的资源帮助也铁定一分都不会少,可你还是一回来就对我们大家责怪,埋怨我们叫你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损失。”
林噙霜看着已经死死低垂着脑袋的盛长枫,眼泪真是止都止不住,痛心的呼吸不上来气儿,“儿啊,你太自私了,和你爹爹,你二哥一样。”
李墨兰只坐在一旁,脑袋搁在椅背上,仰头看着房梁,沉默不言,仍由眼泪肆意流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哪怕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也早有防备,可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跟前,跟你说话,同你玩闹,和你一起读书学习,十年的时间下来,不爱盛长枫这个兄长,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个哥哥怎么可能?
又不是像盛如兰盛明兰一样,时时刻刻被她们的行为和言语提醒,她们是仇人,不是亲人。
绝大部分时候,李墨兰和盛长枫相处的都是挺融洽的,就如亲兄妹一般,嬉笑打闹,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不上心,不投入真实感情?
前世,明知道老爸心里只有老幺,不把她这个老大当回事儿,可真知道老爸为了老幺牺牲她的利益,叫她退让时,知道老爸会给老幺过生日,却连她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时,李墨兰仍旧伤心难过到无以复加,介怀到夜里睡不着觉。
刚才盛长枫一进门就是责问和指责,全无关心之意,李墨兰也崩溃了,恨不得弄死这丫的王八蛋。
一时间,堂内安静了下来。
盛长枫没听着声,悄悄抬起头探看,左转,老娘在抹眼泪,右转,老妹在流眼泪,登时头皮发麻,心虚气短的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