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裳认得这张脸，那个在石榴园跟翼王说要把她抹脖子的人。

他是翼王的幕僚，出现在这里，那翼王是不是也……姜以裳的视线绕过李先生往车窗里看，似是感应到姜以裳的目光，翼王的脸从马车的阴影里露出来。

“姜小姐，好久不见。”

赵蔚川见马车里是翼王殿下，有些激动，赶紧双手抱拳行礼：“末将赤羽军伍长赵蔚川，见过翼王殿下！”

赵蔚川这声响亮的，姜以裳都忘了她还站在车凳上呢。

更让她意外的是，表哥竟然入了赤羽军，要知道赤羽军的选拔可是很严格的，基本都是翼王从西北军里选拔出来的，虽然是翼王的近卫军。但也可分小队深入敌营执行特殊作战，在护卫西北，击退赤勒族立下不少战功！赤羽军也是因为杀了太多敌人而染红了箭羽而得名。

“嗯。”跟赵蔚川的激动相比，翼王显得淡淡的，只是一直以来他好像都是这个性子，所以赵蔚川也没有觉得奇怪。

“翼王殿下。”姜以裳不好一直站在车凳上，也不能直接上马车，只好又下来了。在看翼王的马车停在这个位置，估计是刚刚被堵住了去路，姜以裳又开口：“不好意思，刚刚闹了点事，耽误了您的车驾了。”

“无事，你不用道歉。”翼王总觉得，姜以裳不应该是这样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得跟他讲话，而是应该随意些，大胆些。

“那就多谢翼王啦，我娘亲估计在府里等得着急，改日在请您喝茶赔礼。”看来翼王还是那么好讲话的，她果真不能在梦里抹黑他。

谁知翼王直接追问：“哪日？”

“呃……不知王爷哪日有空？”姜以裳瞪大的双眼，不是，这种话一般不都是客套话吗？

看姜以裳这反应，翼王就猜到了她刚刚只是随口一说的客套话，他莫名地想逗逗她看她的反应，所以他说：“明日即有。”

明日？！这是多么怕她反悔啊？“……好，那就约在明日，不知王爷想在哪里喝茶？”

“明日本王派人来接你。”

还卖了个关子？行吧，你是王爷你说的算，姜以裳往后退了一步，说：“好的，那王爷先行。”

“嗯。”翼王这才满意地放下帘子，车夫缓缓驾起马车往城门方向而去。

姜家，姜夫人看到女儿跟侄子有说有笑的进门，一颗心这才放下。

“都顺利吗？”

姜以裳一脸骄傲，嘚瑟的说：“顺利顺利，我出马哪有不顺利的，娘就放心吧。”

姜夫人也跟着笑了，接着问：“好好好！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蔚川也一起用膳吧？”

“那就叨扰姑姑了。”

饭厅里，丫鬟上来禀告说大小姐称身体不舒服，就不出来吃了。

“请大夫了吗？”昨儿还好好了怎么今儿就不舒服了，姜夫人多问了一句。

“回夫人，大小姐说休息休息就好。”

“嗯。”姜夫人也不欲强求，转而对侄子道：“中午你姑父经常没空回来，我们先开饭吧。”

饭后，赵蔚川起身告辞，姜以裳陪着姜夫人在主院的庭院里散步，姜嬷嬷和丫鬟们远远地跟着。

“娘，姐姐最近经常不舒服吗？”姜以裳最近一直在忙酒楼的事情，都没能抽出空来关注姜悦音，她可不会忘了，原着里是她联合太子灭了姜家。

姜夫人不明白女儿为何突然关心起庶女来，“偶尔丫鬟们也回来禀报说身子不舒服，但是也不请大夫。想着可能是女儿家的心事，娘也不好过问太多，只能差人送些东西。”

“三年前爹爹突然多出个女儿来，娘亲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姜以裳试图了解一下母亲姜悦音的态度，毕竟从物质上，母亲从来也没有短过她，甚至份例还比某些世家小姐还高些。

“那时心当然是乱的，但是想想也坦然接受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而且是发生在她之前，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孩子也是无辜的，她母亲也去世了，不过就是多教养一个孩子多给一份嫁妆，她如果越揪着不放，那姜悦音她亲生母亲在老爷心里的分量就越重。反而她大度接纳了那孩子，老爷就会越觉得对不起她，越发的对她体贴。

这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只是姜夫人现在没有直白的跟姜以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