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人,监制房里的巫格被锁链牵制着,锁链因他挣扎的动作在地上划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监制房中显得极其突兀。
棠达就被关在巫格旁边,她非常清楚巫格这么急躁是在担心什么。
这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盛宴被发现了。
她能不清楚吗,她怎么不会知道这是犯罪呢,可做就是做了,现在罪恶被发现,也该是被审判的时候了。
她原以为这夜就会过去,可偏偏有人踏月色而来,给她致命一击。
那人一袭玄色斗篷,遮掩住下半张脸,他匆匆略过她的监制房,然后在巫格的监制室前停下。
“巫格。”
男人音色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巫格记得这个人的气息,他是那天宫殿之上为自己说话的人。那时候自己被那位殿下吓得不敢动弹,自然也不敢转头去看这个人的面目。
这个人竟然敢这样与那位殿下说话,更别说敢擅自一人闯来这管辖府找他了,想来身份也不简单。
昨日自己被带去审讯,从那两位审讯员旁敲侧击的问题中,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被发现了。
那个前几日失踪又不知死活的钟贝居然还活着,他应该一下就把他炼化,这样既什么都得到了也就不会暴露了。
可恶,今天这人过来,想来殿下那边早已经知道自己被管辖府带走的事情。
如果被带回去,被殿下折磨,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可是深知那位殿下的可怕。
“这就是你说的失误?”
男人言语中带着深深的质问。
一阵恐慌吞噬着巫格的心,他急忙解释,“不是的,求你们放我一命,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
男人却没有说话,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可不是来这听无用的解释的。
他打开监制门的锁链,警报铃就此响起,随后立刻将控制巫格手腕的手铐解开。
巫格很诧异,但来不及多想,男人转身就离开,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走到棠达监制室前,棠达的眼神一直追逐着巫格,她的眼里带着对巫格的信任,她相信巫格会带她一起离开。
巫格转身想要解开棠达的监制门锁,前面的男人却有所察觉的警示一般,他微微侧过头看巫格手上正要进行的动作,淡淡道:“我以为你会杀了她。”
巫格突然顿住,他在这一瞬间立马读懂了男人话语中的意思,手上解锁的动作也没有了下一步。
棠达脸上的笑容僵硬的收缩,在这一刻,她竟然会害怕巫格有所犹豫。
事实如此,警铃愈响愈烈,和巫格正处于纠结而紧急跳动的心脏相互碰撞,他必须在自己与棠达之间做出选择。
他真心爱棠达,但是,自己更重要不是吗?
巫格放下监制锁,垂下的锁与栏杆发出的碰撞声,意表巫格最后确定的决定。
“你知道该怎么做。”男人语气淡漠,收回眼神,先巫格一步离开。
棠达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巫格的眼睛,“你说过会带我走的。”
巫格若是抬头看棠达的眼睛,就会看到那里面光在慢慢的消逝。
他却不敢看,是因为什么呢?是仅存的那丝理智还带点对欺骗棠达而感到的羞怯,又或是他就是这样一个烂透的人。
“是你诱我与你贪图禁果,共赴这牢笼禁锢,如今,你却要离我而去吗?”
巫格手中持的剑刃,深深扎进她的心脏。这一刻,棠达的心才彻底死了,是她自己不识好歹,自作自受。
这次满脸泪痕,终是再也无人为她擦拭。
她将疼痛转为对巫格背叛的愤怒,几乎歇斯底里的诅咒巫格,“巫格,我诅咒你,将你永远禁锢,不见天日,所想所得,皆不得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