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发出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同信仰的神明堕落成魔,给曾经虔诚的信徒带来巨大的冲击。
他想起了继父,那个善良朴实的华国男人,曾是他灰暗的幼年生活里的一道光。
这道光却被另一道光熄灭。
心性纯粹的少年执拗盯着胡先生的脸,决堤的泪水糊满整张脸。
他咬紧了腮帮子,等待着胡先生的解释。
但胡先生素来不是一个喜欢做解释的人。
“还是这么不成器。”
他烟灰色的眸子掠过林江错落到少年身上,看着少年懦弱哭泣的样子,语气里嫌弃与讽刺拉满。
只有愚蠢的人才不用自己的脑子剖析,光顾着等别人的答案。
他也不觉得林江有凭着一点不足为道的信息,去顺藤摸瓜的本事。
自私自大、懦弱莽撞、心比天高是林江的代名词。
所以他不信他。
他心中更倾向于,是言清在跟阿刚的相处中,挖掘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目光转向钱康身侧茫然娇弱的言清。
胡先生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摩擦着食指上套着的银扳指。
这是他思考的标志。
言清观察得仔细,对于他一些小习惯烂熟于心。
钱康单手托腮,看了好一会儿戏。
不管别人说什么,从不开口自证是小毒蛇惯有的小脾气。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红毛少年眼中蓄满恨意的样子。
被未来的少主记恨,小毒蛇在元龙会的处境必然会变得艰难。
“元龙会待不下去,来老子的雷鹰堂玩玩也不错。”钱康咧嘴笑得奸诈,“小毒蛇你觉得呢?”
胡先生厌世眼低垂,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废话多说无益,不如回归正题。”
时间拖延得足够,元龙会的人马也该集齐。
身后的林江被他无视,一个背叛者的无能咆哮不值得他在意。
该知道的他也了解得相差无几。
他直接对钱康说:“中南海码头元龙会不可能让出,钱叔知道我们不做那种生意。”
元龙会可以碰其他,唯独不会涉足毒品。
那种东西回报率高,风险性也大,一旦内部沾染,容易瓦解自身。
钱康一掌拍在扶手上:“什么叫那种生意?”
“那是伟大的事业!”他站起身,“当初他们弄大烟来毁老子的国,现在老子把东西还回去有什么错!”
他声音激动,似有万丈豪情堆在胸腔,手里的实心金核桃都被捏扁了些。
“老子的东西,从不送往华国,只卖给那帮杂碎!”
“妹子你说,老子有错吗?”
他神色癫狂的逼向言清,急于得到肯定的眼中充斥着狂热。
言清似被他吓到,想往胡先生那靠近。
求救的目光看过去时,却瞧见了林江举起枪的一幕。
她目露惊恐:“先生小心!”
身体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