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一让。”
她拧着眉,便是跟他面对面,视线也只盯着他身后的房门,而不愿意落在他脸上。
“阿清。”胡先生伸向她的手,被她侧身避开。
他失落收回手,失去血色的唇颤了下,烟灰色的瞳孔里全是言清的影子。
言清错过他,推开未锁的房门。
门没关紧时,传来她冷漠疏离的声音:“先生不知道,我昨夜差点被送到那个,年龄可以当我父亲的男人床上。”
她语速缓慢,却能听出其中怨怼。
胡先生握紧拳,指甲嵌入掌心刺出鲜血,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似要冲破皮肉。
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拜他所赐。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危险重重的魔窟。
言清的声音不算太小,离得不远的阿刚也能听清。
“是那个人?”他阴沉着脸问。
罗西尔点了点头。
“该死!”少年恼怒的一拳捶在墙上,暗恨自己先前没有下手再狠点直接弄死那个男人。
他依然不喜欢掩藏自己的情绪,森寒的脸上写满了杀意。
心里已经计划着怎么弄死伤害言清的人。
而胡先生虽然已经明确自己对言清的感情,但他仍旧会习惯性的先考虑利弊。
那人是缅方政府的人,又跟罗基有合作。
所以他优先考虑的是,现在还不到动那个男人的时候。
阿刚往楼下去,冷眼看向静默站在言清门外的胡先生,嗤笑嘲讽:“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罗西尔整理了下衣衫,其实是借机捂了捂腹部有些疼的伤口。
大步走到阿刚身侧,他歪头看向胡先生:“成语学得不错,这算不算名师出高徒呢?”
装模作样的心机婊跟诡计多端的军师先生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也许他们可以在某方面结成同盟,先将阴险的老男人踢出局。
胡先生听着两人明里暗里的讽刺,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只站在言清门前,愧疚的目光仿佛要将面前的木门穿透。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唯一在意的只有言清而已。
却不知该如何去诉说内心的痛苦。
他是一个没有前路的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只有股恨意支撑着他在十五岁那年偷渡到金三角。
这些他谁都没告诉过,值得他分享一切的,只有与他隔着一堵门的女孩。
可他将她推得太远了。
远到被她推拒在世界之外。
他伸出手想敲门,最后又无力垂下。
一直站到言清准备出来,他才仓皇下楼。
几人同在一桌用餐,管家就站在旁边,搓着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
该送走的客人都已经送走,只剩下元龙会和雷鹰堂的两个煞神。
他想赶人走,也不敢开口,只期盼将军早些回来。
不然他真怕这几个人在将军府里,来一场猝不及防的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