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一声闷响,她皱眉起身。
拂开他的那一刻,故意塌下手臂,松紧式领口变成了单侧一字肩。
走到门外,她整理领口的动作,恰好落在站了有一会儿的赵金陵眼里。
言清偏头,还能看到白墙上显眼的血迹。
“师姐喜欢他?”赵金陵深邃的下颌线如没有弹力的弦般绷紧,赤红的眼里存着阴狠和嫉妒。
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旦得到不满意的回答,就会立刻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言清不悦的板起脸,走到他面前,捧起他流血的手:“比起其他,包扎伤口更重要。”
含有怒气的声音里藏着几分关心。
赵金陵面色放缓,眼里汇成一团的阴冷散开:“那就拜托师姐了。”
被言清拉着离开时,他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白云轩。
掀了掀嘴角,勾起邪肆的笑。
几分得意,几分挑衅,几分轻蔑。
临近傍晚,白云轩找到正在练拳的赵金陵。
男人赤裸上身露出健壮的肌肉,戴着红色拳套,站在四方擂台上一下下击打眼前的沙袋。
白云轩翻上擂台,靠在绳索围栏边:“阿陵动情了?”
赵金陵停下动作,用牙齿咬开右手拳套,冷声反问:“是又怎样?”
至少她有足够的能力跟他并肩。
娇滴滴的大小姐们可当不了三江会的帮主夫人。
她是教官送来的礼物,这足够说明他们的缘分。
而今光是师姐两个字绕在舌尖,都有股难以忽略的甜味。
注意到他脸上闪过的柔情,白云轩轻笑:“所以阿陵的意思是打算一个人独享?”
赵金陵眼神蓦然变得凌厉,右手带着拳风朝他袭去,悬停在他面门处。
映在白云轩瞳孔的拳头,还缠着一圈绷带,最上面系成一个精致的小蝴蝶结。
朝自己砸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唇边还带着丝浅笑。
他甚至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眨眼冲动。
只浑身绷直的肌肉让人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样淡然。
赵金陵及时收了手,偏头扭了扭脖子,斜挑的剑眉还和以前一样高傲:“云轩,你该知道,现在你手里的筹码还不够。”
“白家二少没有死在那场本该存在的空难里,说明连老天都没站在你这边。”
他状似感叹的说。
却戳进了白云轩的心窝子。
大哥车祸后已经无法站起,如果二哥消失,白家的继承人位置最有可能落在他手里。
毕竟他那位很少回国的三哥,一心只想成为艺术家。
可惜天不遂人愿,突然冒出一个会预言的老道士破坏了这一切。
白云轩指尖勾蜷,讽刺出声:“我以为阿陵是跟我一样的无神论者。”
“听说路家向伯父提出了退婚。”他接着道,“只有我会一直站在阿陵这边,我们是知己知彼的兄弟不是吗?”
赵金陵摸了下手上的绷带:“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赵氏最近被盯得紧,暂时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再等等。”他拍了拍白云轩的肩膀,从他身边离开。
空荡荡的拳击室里,只剩下白云轩一个人。
精致的娃娃脸半明半暗,好似摘了一半面具,将他割裂成两个不同的人。
他兀的嗤笑一声。
等?
他最讨厌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