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并非作为招安后为朝廷效力的守城卫。”
大当家眯起精明的眼,一针见血道:“你要豢养私兵?”
言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勾起唇角换了话题:“大哥不若跟小妹我打个赌。”
“如何赌?”大当家也来了兴趣。
他倒是第一次见这般胆大的女子,敢只身与他这山匪交涉不说,参与围剿行动亦是直击七寸。
完全扭转了他对大家小姐娇弱婉约的固有印象。
言清沉吟片刻:“就赌我是否能以女子之身扬名立万,而非因哪家小姐或是谁的夫人之地位誉满京都。”
她眼里盛着的光,比今夜的星辰月色还亮。
大当家胸腔被带起一股豪气,爽朗大笑几声:“有魄力!”
“真有那一天,我何崇认下你这个主子又何妨!”
言清摆摆手:“什么主子不主子,大哥永远是我言清的大哥。”
二人也算当场交换姓名,何崇连道几声好,当即邀她对月躬身结拜为异姓兄妹。
次日,韩盛的人寻到罗汉寺,将里头被打晕刚醒的僧人悉数羁押。
从地窖里搬出言清留下的半数财物后,有护卫仔细搜寻内外时,发现后院樱花树下土有翻被痕迹。
竟从中挖出百多具骸骨。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前厅佛祖宝相庄严,后堂树前埋血葬骨。
此事一出,万众哗然。
韩盛派人将尸骸好生安葬,将运出的箱子带到泽城驿馆。
收缴来的赃款如若数额巨大,按照律例当充入国库,由地方官府派人送往京中。
那些财物少说也价值五六十万白银。
他正要安排人请泽城太守来,却被言清出声制止。
“赈灾款被劫众所周知,我认为应从收缴的财物中,取等数额留下。”
韩盛薄唇轻启:“可是夫人明知——”
“被劫钱银为假”几个字还未说出,便被言清打断。
她握住男人的手,认真道:“平南旱灾已波及至几百里外的泽城,可见灾情之重。”
“朝廷那五十万两白银或可救一城人于水火,却救不了一省之人,有了这些,却能拯救更多家庭。”
她就算故意留下一半,也压根没想便宜狗皇帝。
国库充不充盈关她何事?
韩盛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对朝廷的忠诚和为人之清正,让他做不出违反律例的事:“为夫这便写折子禀明圣上。”
“消息一来一回,纵是八百里加急亦需些时日,那些灾民如何等得起?”言清面色凝重,“为百姓谋福祉的事,陛下怎会责怪。”
一旁站着的许文章目光扫向两人交叠的手,撇撇嘴,将怀里的剑夹在腋下,自己握住自己的手。
没人牵他,他就自己牵自己呗。
他清咳两声找了下存在感,而后笑嘻嘻的望着言清:“我觉得阿清所言极是。”
韩盛听到他话里的称呼,神色滞了滞,回握住言清的手,浅舒一口气:“夫人言之有理,是为夫墨守成规、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