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派人调查这位皇子生平?”
“大舅、呵呵大哥已经叫人去查了。”他点头,心虚躲开言清的视线。
两人一路到伤兵安置营帐,张婉清和连翘刚给一位士兵用羊肠线缝好肚皮。
正在自己的临时休息帐内净手。
肠穿肚烂的血腥场面,一般人瞧见都觉得生理不适,连翘这小丫头眼睛眨也不眨。
刚开始被军医质疑的她,现在已经成了这些叔叔爷爷辈的团宠。
“漂亮姐姐!”连翘看见言清,快速甩干手上的水渍,两眼放光的扑过来。
许文章脑中警铃作响,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遮挡住她半个身子,朝张婉清露出灿烂笑容:“伯母,我带阿清来看您了。”
被他这么一说,颇有种新婚丈夫带妻子回门的意味。
张婉清不像自家男人那么憨,啥也瞧不出来。
光是瞅着自己在军营里,这小子的殷勤劲儿,就看出他绝对有问题。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如今已经看淡,既不会横加阻拦,也不会当什么神助攻。
小韩为人正直有礼,这小子也是一片赤诚,好像都不错……
察觉自己想劈叉了,她迅速收回思绪。
感情这种东西,全凭双方自愿,他们还是莫要掺和的好 。
“娘,我好想你。”言清抱着张婉清胳膊。
连翘笑嘻嘻凑上去:“漂亮姨姨也想漂亮姐姐,我也是。”
她刚准备给言清来个熊抱,后颈衣领子就被许文章拽着,将她给拉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营帐,把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张婉清将许文章随时防备连翘这丫头扑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掩唇笑了笑。
“不小了,还撒娇呢。”她点了点言清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
言清笑得开心:“女儿再大都是娘亲的宝宝。”
她被陈晏殊关在宫内两个月,出京后又辗转去了平南,安排那里的事花费了点时间,才赶往边城。
一来一去,和张婉清也有四个多月未见。
而在边疆的父兄,一直与她们聚少离多,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
“你啊。”张婉清抱紧了自己女儿,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不多时又恢复如常。
她拉着言清坐到一旁,问及之前在宫里的情况。
言清避重就轻,只说是洛明嫣怀胎不稳,才留她在身边照顾。
张婉清提起良辰和美景,含笑说:“那丫头在城里办起老本行,她们俩正帮着教授招来的妇女一些寻常药理。”
学点基础药理知识,她们不仅能靠采药改善生活,将来若是真有大规模战争,也能有所帮衬。
她拍拍言清的手:“打仗不都是男人的事,我们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
跟大多养在深闺的贵女不一样,她有一个开明的父亲,自小便不拘她天性。
年轻时她扮作男儿,以少东家身份在外经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将家族版图都扩大不少。
“娘说得对。”言清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爹那边——”
张婉清眉眼柔和,目光却刚毅:“有我呢。”
她暗叹一声。
那一根筋的木头,也只管得了战场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