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呃咳咳……我还记得……我还记得你想进入变革党，不是我不让你进，实在是因为哪怕是在变革党，我的反对者也太多了……”

“我一直知道，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薇尼奥雅忙答道，多索雷斯的呼吸越来越弱，她很怕对方还没来得及交代清楚遗言就遗憾死去。

“咳咳，这不是个好位置，但如果你想要，基本上可以顶替我的位置……咳，这件事不是最主要的，我快死了，你再怎么努力，大抵是人亡政息，你看着办吧。”多索雷斯似乎喘上了些气，不再呻吟和吐血，眼睛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摆脱……您先说最重要的事好吗？“嗯，我会好好考虑这点的。”

贾斯汀.多索雷斯刻意地压着嗓子轻声道：“第二件事，就是相对个人的，比较有私心的了，我不确定你会同意。”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照顾一下我的女儿……也不用多照顾她，只要给她我的遗产就大致能让她活下去，就是安全上保护她一下就好，不过我死之后她应该也不会招致什么敌人……”

“我答应你。”薇尼奥雅不想让对方留下遗憾，而照顾一个女孩，对现在无所事事却又时间很短的她或许并不困难。

贾斯汀自嘲地笑了笑，显得有些释然：“我在平衡上做得极差，我既不能给凯伦母爱，也给不了她完整的父爱，导致她现在压力很大。我死之后，多半她的心情更加抑郁。一般来说医者不能自医，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开导她一下。”

“我会的。”薇尼奥雅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在政治上，昔日的朋友又因为理念不同变成了敌人，最后导致我如今众叛亲离，对暗杀没有任何抵抗力。唉，在这种问题上走钢丝的结局是什么都得不到，呵呵。”

多索雷斯继续嘲笑起自己失去生命，却什么都没做到，而薇尼奥雅只是静静听着。

她也一样。

明明就在对方的身边，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一道由“收割者”射出的子弹造成的伤口。

贾斯汀将头转了过来，与薇尼奥雅对视，叹道：“多么失败的一生。如今，到了最后关头，我在害怕死去，我在懊悔自己的过去，我在遗憾自己在死去之前什么都没有做到。”

“所有正常人都会害怕死亡，而其中的绝大部分，他们的死亡都是带着遗憾的。”

薇尼奥雅想了想，改变了下自己的措辞说道。

“是吗？那还挺好的。”

多索雷斯的心情好了不少。

人群已经接近完全散去，医疗车队却迟迟没有到来，多索雷斯的呼吸已经渐渐停止，他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太阳走到了自己的上空。

他在薇尼奥雅的注视下孤独地死在了演讲台上，终年四十二岁。

……

葬礼上，薇尼奥雅是寥寥几个来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