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能得手吗?想刚才这男人千钧一发能将她从崖边拉过来,那样的身手自然不弱。她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转念一想,如此身手,若是能替她去对付那些马贼,倒也不错。
若在皇都潍城,她尚且可拿出家私银钱请他出头。如今在这千里之外的荒芜之地,自己身无分文,又如何能劝动他为自己搏命?
不过又一想,他只有一人,那些马贼数量不小,如何应付得过来?如此纠结,她不免露出惆怅之色,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悬崖,想今日困境,不知明日如何多舛,还不如直接跳下去,自此一了百了得了。她这么想着颤颤站起来,走到崖边。
那男子顿直起身子严肃了语调道:“姑娘真要跳崖寻死?”
“不呢,我在看看下头山壁有没有隐蔽的山洞。”云瑶道。
男子疑惑道:“那姑娘如何打算?”
“若是有这样的山洞,我可以做假装失足坠崖的痕迹来。然后编一根草绳吊着我藏进去。只是我既然能想到,那些贼人自然也能想到。便是他们没有想到,真要编一根足以吊起我自己重量的草绳也是需要时间的。”云瑶侧耳一听,失落的笑了笑,“更何况如今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听那动静,那些贼人已经开始爬山了,大呼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着架势,达到山顶也不过时间问题。
男子自然也听到了,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既然姑娘无计可施,现在该如何打算?”
云瑶找了一个石头坐下来,微微侧了头,显出茫然来,道:“倒也不是无计可施。只是.......”她说着叹息了一声,眼泪便滚落下来。
男子见到她眼泪,不免一愣,下意识道:“你莫要哭.......”
原本她流泪是毫无声音的,这男子却看得分明。这不免令云瑶心神一震。人类的视力天生比不得其他生灵,若要做到夜能视物,需要极其严苛的训练。这男子也许属于某一方势力,并非她这样的小女子得罪得起的。
其实云瑶是准备出其不意在这男人扎破一个洞,用刀上有毒威胁他帮自己对付马贼。
肖秦氏的刀刃上有剧毒,是早些年自己母亲淬上去,这种毒深入钢铁纹理,消散不去。母亲怕伤了她,告诉过她这种解药的成分,在楚仁堂的时候自己也尝试配过一些药丸。自打肖秦氏出现,她心有提防,趁着更衣的功夫,吃了这种毒的解药。
若是计划顺利,她趁着自己的血有药效,放一些给他喝便是。
可这会儿知道他夜能视物,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的小动作根本就在其眼皮下。一旦被提防注定要惹恼了他,自此结下仇恨,倒是得不偿失。
这么想着,男子一靠近,她反而往旁边挪了挪。不为别的,就为避免她袖中的刀尖误伤了他招来不必要的仇恨。毕竟对方看得清自己长相的。
绝对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既然不能胁迫,便只能请求。但是请求又有多种。当然对于女人来说,最直接有效的便是撒娇求助。
她认识的大部分女子都深谙其道,而她母亲更是其中高手,以往母亲在外头惹祸要家里帮忙解决,总是巧目盼兮的哀求父亲,那样卖乖撒娇的姿态,每每看在眼里都不可思议。可惜云瑶没有继承这些秉性。
云瑶心想,便是不能如母亲那边,要不学一下苏喜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这念头一出,周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再次一脸纠结,男子却错会了意,脑门上起一层黑线,他何时被女子这般嫌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