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缩,孙典急忙从怀中掏出告示:“既然杨仵作看上了这份差事,那在下……”
孙典放慢语速,紧紧抓着告示不情愿的向前递了递。
杨安心底偷笑,却没有得寸进尺,接过话锋说道:“孙兄若不介意,我还是方才那句话,你我,各凭本事。”
“呼…”
孙典闻言,暗暗松了口气,骨节泛白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向杨安投入感激的目光,孙典点了点头。
如果杨安不接他的话,他也只有将告示送出,他虽擅长验尸,却没有武力在身,现在的他可不敢得罪前者。
孙典子承父业,从小便是验尸高手,可随着逐渐长大,慢慢知道仵作的地位低下后,便对武者心生向往,这也是他对此功法势在必得的理由。
“杨仵作大意!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见前者话语中未曾带有不愿,孙典送了口气。
多年的经验,孙典对自己的验尸能力颇为自信,说话时不自觉的又浮出几分傲气。
杨安微笑回应,孙典侧身让过:“杨仵作,请。”
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手托告示,直奔县衙而去。
围观的众人见此,面面相觑,随即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于远处看去,人影攒动,气势恢宏。
可是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是。
不远处的一处茶摊坐着一个人影,一直在观察着此处。
直到众人离去,方才拍下两个铜板,悄悄跟了上去。
……
县衙内堂。
一位发须斑白的人影坐在上位,手指抬动不停的敲着桌子,脸色阴沉,唉声叹气。
底下的人紧握杀威棒,低头不语。
整个衙门内笼罩着一股诡异的肃静,除了不断传出的敲击声,再无其他。
“张主簿!可有人揭取告示?”过了半晌,上位人影坐不住了,不耐问道。
“范大人,告示刚刚贴出去,还未有人回报。”张主簿提起胆子道。
“混账!”范大人怒拍桌子,茶盖掉了下来,“给我派人去盯着!十息回报一次!”
“是!”张主簿不敢怠慢,急忙回应,回身挥挥手,众衙役如蒙大赦,纷纷跑出。
望着人影鱼贯而出,范大人脸色稍稍缓和。
身旁的主簿适时的向前凑了凑,低声宽慰道:“大人还请宽心,有内力心法做报酬,一定会有人揭告示的。”
“希望如此吧……”长长叹了口气,范大人靠在椅背,神情倦怠。
“如此报酬若是无人登门,那本官也无计可施了……”
主簿闻言,神情一顿,“大人,冯、陈两家素来不睦,此番也无非是财产之争闹出的祸事。”
“倘若无人登门,我们不如找个替死鬼……”
“哼!”话音未落,范大人陡然睁眼,“你这蠢材!要是这般简单,我岂会拖延至今?”
“是小的失言,大人恕罪。”主簿急忙跪到,连连求饶。
知县摆摆手:“那冯、陈两家,背后都有靠山,无论得罪了谁,我这个七品知县的脑袋都保不住。”
眼眸低垂,冷冷的看了一眼主簿:“若是随便找个替死鬼,岂不是两家全都得罪了?”
“你是嫌我死的慢?”
“小人不敢!!”主簿抖若筛糠,连番辩解。
“行了行了!”范大人本来就心烦,被这么一嚎更加急躁,连连挥停了前者的话。
手指轻点,桌面的水迹荡出波纹,范知县眯了眯眼,脸色阴狠:
“现在只求来个仵作,验尸查出凶手后在由我斩杀,平息两家怒火的同时,我却能摘除自身……”
“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