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随着白布掀开,一众目光瞬间攀附在白骨之上,议论之声骤起。
杨安垫脚半蹲,双臂搭在膝盖处,垂眸凝神。
来的路上,他了解了此案的始末。
冯、陈两家都是本县的地主老财,家族庞大。
因生意往来,两家早年结怨,摩擦不断。
可好在有两家家主从中斡旋,虽然明里暗里的给对方下绊子,但表面上却从未出现过什么恶劣的行径。
只可惜,这份微妙的平衡只维系到去年年初,便被一个流血事件骤然打破。
一年前。
冯家大公子夜半醉酒,孤身一人前往陈家找麻烦,一夜未归。
后来,冯家二公子听吓人禀告,发现大哥横尸在陈家门口。
浑身淤伤,已然气绝身亡。
冯二公子一怒之下,一纸诉状将陈家告至县衙。
可陈家决然不认,甚至反上一纸诉状,告冯家污蔑。
如此一来,范知县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缓缓起身,杨安拱了拱手:“大人,请将当日的验状呈与在下一观。”
范知县摆摆手,主簿递过宣纸。
孙典在此时凑了过来,盯着字迹,暗自沉吟:
【男死者冯毅,冯家大公子。
头骨完整。
双耳完整。
双腮完整。
面部完整。
嘴中有污秽。
鼻中有血污。
双臂完整。
双腿完整。
前胸有瘀伤。
断定,被人持钝器击打后,腹中秽物倒流,窒息而死。】
双眼盯着验状,杨安眉头紧锁,侧目孙典,也是同样神情。
如此简单又果决的验状,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长叹口气,杨安垂下手去。
这雷州县的仵作也太糊弄了。
打量着两人的神情,范大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身子向前靠了靠:
“两位仵作,可有什么发现?”
杨安抬眼望去,苦笑摇头:“大人,验状潦草果决,并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线索。”
范大人眉头一皱:“如此说,便无法查验了吗?”
如果神思仵作的儿子和杨安都没有办法,只怕此案再没有得见天日之时了。
“哼,我早就说过了,冯毅身死,与我陈家无关!”
这时,不远处的陈家家主陈卓撇撇嘴,淡然说道。
“死在你陈家门口!又浑身瘀伤!除了你们还是是谁动的手?”冯家家主冯潇怒拍茶桌,厉声辩驳。
“老贼!我陈家向来行事正大!断不会行此小人之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陈卓不甘示弱,猛的起身反驳道。
“呵!”冯潇嗤笑出声:“行事正大?那你搅乱我家生意,又待怎讲?”
“你放屁!”
陈卓脸色铁青,颤巍巍伸出手:“若不是你设计烧我陈家库房,我又怎会如此行径,说到底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