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池子里已经没有了黑色的雾气。池子中间放着从空中落在池中的石椅，石椅上的符文已经变得模糊。

上面坐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早已经死去的小乞丐。

小乞丐本来是跌坐在池子外面，欧阳宫羽对这个给予自己的灵魂一段时间容身之所的小乞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

欧阳宫羽上前，放下手中的小黑。弯腰抱起了早已僵硬的小乞丐。

洗去污浊的小乞丐有点像她当年的样子。

欧阳宫羽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小乞丐的身体。

转身朝着门外的姜婆婆走去，来到姜婆婆身边。

姜婆婆看着欧阳宫羽怀里的小人，那明显就是昨日的欧阳宫羽。

姜婆婆温柔地笑笑，眼中闪过了然。

欧阳宫羽是知道自己抱不动这个小女孩，自己亲自去抱而已。

“这个孩子也是命苦，托了你的福，才能多了几年的寿命，活到现在。”

欧阳宫羽听后停下脚步，望着姜婆婆。

“她是为了我，才活下来的？”

与姜婆婆不同，欧阳宫羽从未觉得活着是一种幸福，丧失至亲的痛苦，就已经将色彩从她的世界剥离。

姜婆婆温柔地点了点头，并未觉得不妥。

在她看来，活着就有念想。她对明哥哥的思念支撑着她走到现在。

小乞丐本该饿死，却因为欧阳宫羽的需要，从阎王的手中偷得了几年。

欧阳宫羽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乞丐，作为小乞丐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个消息的记忆。

“她不知道。”

欧阳宫羽轻轻出声，不是疑问，是肯定。

“嗯，让她知道自己在八岁那年会死的话，太残忍了。”

姜婆婆有点垂怜的语气说道。

欧阳宫羽不再看怀中的小人，她抬起头，看着姜婆婆。

“走吧。”

姜婆婆闻言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姜婆婆住的院子离重生殿不远。

都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说影阁这种庞大的组织，内部会有很多服侍的下人才对。

不过欧阳宫羽喜欢这种清净的地方。

走了没一会儿欧阳宫羽便看到一处院落。

大门是木质的，红漆脱落，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姜苑。

两边是爬满荆棘条的两人高的栅栏。

荆棘上稀稀拉拉地开着几多小花，却是没有叶子。

透过荆棘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风景。

最接近门的地方有一个荷花池，如今正是初夏，荷花初露尖角。

池塘上有一个小亭子。亭子中有一张石桌，两张石椅。

再里一点是并在一起的几间灰墙青瓦房。最中间有个大堂。

姜婆婆走在前方，手中掏出一把青铜钥匙，打开了挂在木门上的青铜锁。

姜婆婆双手一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却是慢慢打开了。

院落里的景象看的更清晰了。

一条青石板铺的路从门口延伸到里面，围着中间的荷花池绕了一圈，又伸向各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