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绝美的瞬间,一颗狰狞可怖的鬼脸人头撞破窗棂飞进了屋子里,给张道灵带来一种冲击灵魂,破碎现实的撕裂感,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和这面破碎的窗玻璃一样,以往和平美好的唯物主义世界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邪门歪道百无禁忌,死亡如影随形,绝不能用平日里的观念来行事。
伴随着令人遍体发寒的鬼哭声,飞头蛮充满怨气地凝视着躲在床沿边的张道灵,眼角开始渗下鲜血,两道血泪沿着死白色的脸颊顺流而下,滴在地上化作煞气,气温降至冰点。
恐惧与阴寒阻碍着气血的流动,张道灵的手脚更加僵硬,一时之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所有的谋划和计策在此刻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在飞头蛮女鬼镇住张道灵的时候,站在门外的道士也没闲着,眉心红痣涨动之间力量大增,
第一脚下去,坚硬的木门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第二脚下去,门锁连带着门框就彻底烂在一旁,第三脚下去,堵在门后的床头柜翻滚着倒在地上,为来人让开道路,
道士的拳脚功夫同样非同一般,即便是老赵头在这里也讨不了什么好。
不紧不慢地取出装有【迷魂蛊】的‘护身符’,眉心的红痣不断鼓胀的道士冷笑着来到张道灵面前,
没有说任何废话的意思,男人先是一掌拍开张道灵右手的水果刀,另一只手则攥着护身符朝张道灵的额头按去,一套动作不留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动手就是绝杀。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张道灵在道士的黑脸上看到了如寒冬一般的凛冽杀机。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他根本不在乎法律法规,不在乎国家暴力,不在乎世俗的条条框框,更不会跟自己讲道理。
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没有任何求饶的可能,无法依靠任何人,即便是可靠的国家执法机构也靠不住。
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牙关闭合,张道灵咬破舌尖,鼓起嘴巴对着道士的眉心吐去,
斑斑血沫糊在蠕动的红痣上,让道士的动作骤然一顿。
另一边,被舌尖血的纯阳之气所摄,飞头蛮尖叫一声远离了张道灵。
被飞头蛮压制的张道灵短暂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右手拉住道士下探的手臂,让猝不及防的道士一个趔趄,
早已蓄势待发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雷符,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直接拍在道士的胸口处,雷符如同黏上了胶水一样定在了道士的心口之前。
顾不得舌头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张道灵口含血丝的开始念咒。
“唵东方大金顶自在轮……”
一连串的动作远超道士的预料,被黄符命中的道士身体一僵,像是被什么锁定了气机一般竟是无法自主行动,这一刻,汗毛倒竖的变成了道士。
“真品道符!还是雷符!?你这个小鬼哪来的这种好东西!!?”
获得了主动权的张道灵哪会管道士说什么话,染血的嘴唇一开一合间,又说出了几句催动雷符的五方雷咒,右手继续抓紧道士的手臂,左手单手结出五方雷印。
张道灵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催动雷符镇杀道士,唯有道士死了他才能活,即便雷符很可能会让他跟道士同归于尽,那也比被人随意打杀强。
“天丁力士木托敕,只换南火中土,西金北水,皆如用也……”
这几句法咒下去,贴在道士胸前的道符似有所感,符纸无火自燃,朱红色的咒法雷印泛起一道道激荡的电弧,张道灵发根肃然而立。
辟邪神雷镇压了道士眉心处的蛊虫,蛊虫龟缩起来仿佛死去一般一动不动,正因如此,道士也失去了蛊虫给身体加持的神力,想要抽回被拉住的手臂,一时间竟是无法挣脱。
从容不在,道士终于慌乱了起来。
“小子,听我说,这年头修行不易,没有阴魂傍身,你动用真品道符会损失数十载阳寿,倒不如就此打住,贫道我认栽,保证不会再踏进坡底村……不,我不会再踏进泉市半步,遇见你我绕道走,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不听劝!
阿红!阿红!你这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撞他的手!别让他拿符杀我!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