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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沙洲

夜宿玉门。一夜之后大军继续启程前往沙洲,步蕊与明珠在玉门纷纷弃车换为骑行,只为能腾出最大运力,此后沿途再难补给。由于队伍后面牛车负载着大量石漆,虽全是骑军行进速度也无法快速,此行距离沙洲五百里,以此速度预计六天方能到达沙洲。

出了玉门之后的沿途变得荒凉了许多,戈壁,沙土,虽是平整路面却是多了几分萧瑟之感。行进到第三天,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在距我军西北约六十里外,发现大量楼兰军,预计有七、八千人左右。楼兰军并不在我军行进的路上,而是微微偏出了十余里,看样子楼兰军的斥候并未发现我军,一直旁听的妙言说道:“既然楼兰军未发现我军,国公何不为楼兰军设下埋伏?我军夜宿之时,楼兰军必定会趁我们不防偷袭,可在军营内部摆出空城,我军于外围反包围楼兰军,营帐之中,暗藏重弩,弓手,待敌偷袭之际反围之。”

唤来李靖、孙楠等人制订了埋伏之计,下午酉时提前安营扎寨,前方斥候回报,楼兰军两支队伍合在一处,约有一万五千人距我军五十余里,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索性将外派的斥候全部收回,待得夜间太阳西下之后,整个大营内藏六十具重弩,三千弓手,斥候十余人伏在地上倾听敌骑军脚步声。在大营左右两侧山坡之后各有五千骑军做好准备随时冲锋,一切埋伏就绪坐等楼兰军入瓮。

直到三更天,大营内的斥候连续燃放三堆篝火,终于听到了楼兰骑军的马蹄声。黑夜中,我站在一棵大树上远远的看着前方的虚影重重,目测着楼兰骑军与大营之间的距离,在楼兰军距离大营两里之后开始冲刺,而大营内的重弩在楼兰军还在一里之外就开始发射,重弩的发射严重打乱了楼兰军的节奏,相信楼兰骑军从未曾想到在一里之外秦军就可以发动攻击,且杀伤如此之惨,骑军一排排的倒下,且重弩势大,经常出现一支重弩连穿二三骑,楼兰骑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鼓起余勇继续冲锋,大秦的左右骑军也开始加速迎向楼兰的左右骑,两三里的距离在骑军面前转瞬即到,大秦的骑军在训练下未曾接触先是两轮箭雨,打乱了楼兰骑军之后开始对冲,双方皆是精锐之师,秦军左侧是李靖、孙楠、虚然带队,右军是连猛、林海、尉迟横带队,武将的武勇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大营埋伏的弓手在楼兰相距八十步的时候开始施射,此次弓手使用的弓弩全是工部改良之后的新式武器,更为轻便,射程更远,杀伤更大,三菱形的箭矢入甲之后旋转钻入肉中,楼兰的轻甲防御力本就低下,在此箭下更是死伤大半,看看时机已到,我骑上照夜玉狮子手持盘龙戟,自中军开始追杀溃败的楼兰中军,赵茜、悟空分居我的左右,大营内埋伏的弓手转而射向左右两侧的楼兰军。

几重攻击之下的楼兰军阵型散乱,军心溃散,我自战场中央手持震天弓专射楼兰军带甲者,头顶毡帽高耸者,,两个箭囊射完之后,周边的楼兰军已经开始全线溃败,吩咐三军追杀半个时辰,剩余羌族战士戍守大营,同时通知后方辎重车前行与中军汇合。赵雪去世后,悟空一直在压抑着悲痛的心情,我与赵茜停止追杀之后,悟空依旧带着数百骑追上楼兰军,直到卯时方才返回大营。

战后军需官清点战损,我大秦死亡、重伤不到三百人,轻伤三百余人,歼灭楼兰军五千四百余人,俘虏降军七千余人,整支楼兰军一万五千余人损失大半,缴获战马七千余匹。

寻了一个楼兰军的都尉问话方才得知,这支楼兰骑军是大皇子的嫡系,其中五千中军是红杉军,是大王子师父铁汉木领军,左右两军分别是大王子的伴读领军,自我大秦在凉州就有人前往楼兰通报,大王子本想亲征,又担心离开楼兰城,二王子会釜底抽薪,于是派出自认为最为得力师父与师弟带军,自以为偷袭之下我大秦必败,哪想到我大秦军早有防范,将计就计反倒大败楼兰军。

一夜整军之后,一直到午时大军方才继续前行,前往沙洲,由于押运着七千俘虏,前行速度更慢,经此一役我对楼兰军的军力有了了解之后,更加放心,只看楼兰军军力莫说是与匈奴军比较,怕是比之蜀军也大有不如,,吩咐孙楠将斥候军派出侦查敌情,大军缓缓前行,三天之后终于来到沙洲城外,带着李靖等人沿沙洲城巡视一圈之后,发现城中几无守军,索性在到达半个时辰之后直接开始攻城。

果然,城墙之上几无守备,只用了一炷香时间羌族先登营就顺利攻下沙洲,进城之后城内不到三百守军,将俘虏妥善安置之后,吩咐众将在城守府开会商议下一步军事行动。

李靖率先说道:“国公,经此一役,卑下认为楼兰军的实力不过如此,我军只需稳扎稳打,以力降之,一路平推至楼兰城即可,虽然速度慢,却最是稳妥。”

陇西侯李廷也说道:“楼兰虽说号称带甲者十余万,其核心防守力量必在楼兰城,我军行进至楼兰城下,强攻即可。”

众将商量了许久,我总是担心强攻战损太大,以楼兰城八万守军计算,纵是一比十的战损,我军就要损失八千多人是我不能接受的,灭蜀尚且伤亡不到半数,何况灭蜀过程中不时有蜀军补充兵源,这楼兰族人我可没有补入秦军的想法,想了想之后,吩咐招来哈密尔问话。

“哈密尔,昨日战果你可知晓?现在你对我大秦倾灭楼兰还有何疑义?”

“我相信大秦必能灭楼兰,我也愿降,只是希望大人能在攻城之时少造杀戮。如果大人答应小人的要求,小人有一计,可轻易攻破楼兰城。”

“本国公答应你,你讲。”

“楼兰国之所以在楼兰城建国,是因为城外的罗布泊,罗布泊的水源来自四条河流,其中有两条河流河水偏咸,无法直接饮用,有两条河流河水清澈可直接饮用,大人到达楼兰城外,只需封锁城内取水之路,不出半个月,城内必定缺水大乱。城内水井水位甚低,且难以补充。现在已是深秋,距离雪季的来临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这段时间的楼兰城城中用水全靠人畜城外取水。只要控制住水源,就可逼着楼兰军出城与秦军决战。”

我思索半响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吩咐中军整备明日出发,城内留下千余秦军看守楼兰俘虏,并对所有楼兰俘虏言明,若是协助秦军搬运辎重至楼兰城下,待楼兰城破之后,放这群俘虏一条生路,楼兰俘虏报名者众,挑了三千俘虏之后,吩咐大军修整。并对沙洲城留守的校尉言道:“只需守住沙洲,大军西进之后关闭城门,等待陇西侯派人前来接收沙洲内政,楼兰俘虏每人每日一餐,饿不死就行,遇到刺头闹事者不妨杀一儆百。”

城内一应政事安排完毕之后,回到后宅,此时的沙洲昼夜温差极大,白日尚好,夜晚颇觉更深露重,在后宅点起一堆篝火,吩咐几女就着篝火共进晚餐,西域诸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牛羊等物,吩咐亲卫准备了一只小羊拿来炙烤,羊油滴在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想到再有一个月就可以返回长安,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激动,我将在这个异世迎来第一个春节。想到这里对明珠说道:“明珠,曲江池里你舞最好,可知谁歌声最好?”

“在曲江池众最擅歌者有两人,一个是莫宛儿姐姐,莫宛儿姐姐是上上任花魁,曾经遇一男子都到了谈婚论嫁阶段,后来不知因何那男子抛弃了莫宛儿姐姐,莫宛儿姐姐悲愤之下,几欲寻死,后来是被曲江池里的姐妹所救,后来心寒之下,索性不谈男女之事,只陪恩客饮酒唱歌,她唱歌偏古风,莫宛儿姐姐对安郎的诗词也是赞不绝口,安郎回了长安若是去曲江池听曲,只怕莫宛儿姐姐倒贴也要为安郎高歌一曲,若是安郎肯留下一诗半词,莫宛儿姐姐自荐枕席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擅长歌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倌人,名叫珍珠,是老鸨预防有日我离开曲江池为曲江池准备的接班人,好似是年初才入的曲江池,据说家中以前是大商人,后来贩运的蜀锦在去年的时候遭遇山贼,连货带人都不得保全,珍珠父亲去世之后,欠下的债务本来以家财偿还绰绰有余,不过珍珠生母已经不在了,后母与管家勾搭在一起,借口外债难以偿还,就把珍珠妹子以二百两纹银卖给了曲江池。珍珠妹子刚来曲江池之时,寻死觅活闹了许久,直到老鸨应承她不遇到合适男子不接客才算好,不过在我走的时候,珍珠已经开始陪客唱曲了,安郎何故问此?”

“没什么,只是一时心绪不平,见此沙洲城,想起了一首歌,此歌不含古韵,不复古曲,有一种琅琅上口之感。此曲有两个版本,一个为古曲古韵版,一个为通俗易懂版。”

“那安郎可以唱出来吗?我记下谱曲,将来回到曲江池让珍珠妹妹唱与你听。”

“那我先做古韵版的吧,黛丝,去拿笔墨纸砚。”

缺月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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