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怕被人见了捡话说?”
“说什么?我们不是清清白白的吗?还是说阿沅实际上心里边……”
许沅拧了他一把气急败坏地怒瞪着他:“你还说!你有完没完!”
“好好好,不说。不过……我怕什么?不是你自己执意要避嫌的吗?还打着把伞给我去追程将军的主意吧?”大哥的心意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又岂有不知的。
“王爷多心了,没有的事。我避什么嫌,我和王爷之间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行阴迹。”许沅理不直但气壮~眼下这不就有现成的例子:程泽才不信他们之间没什么,不然哪能自以为是的做这种“损事”。
“对呀,又没有见不得人的。莫说荒山野岭无人看见,就算在闹市被人看了去,又哪里有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走得近些。”他到盼着发生点什么,可哪里忍心哪里舍得有哪怕对她只有半分伤害的举止。
“人心哪有这么干净这么简单,眼睛看到一,心里想的却是二,说给别人的就是三,传出去的何止四五!瓜田李下,饶是你无纳履正冠之举,怎防他人疑目如鬼火、思想若魔焰。”
“任他谣言天花乱坠,信你的自会坚定心性。不信你的,便是什么都没有,也能造出一沓话本子出来。你我能做的要做的,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行无咎无秽。这,不也是你一直秉行的吗!”
许沅被他说的得一时语塞,无从反驳。
不知道这雨会下多久,她索性贴近亓王,双手揪着他腰侧的衣裰卸了自己部分的累。
雨淅淅沥沥的从树冠叶缝间滴落在头顶的伞上,铃声和花香环绕,营造出特别催眠的氛围。
许沅合目,静静的听着周遭的白噪音,心里无比安定无比宁静。
亓王见她低垂着脑袋,倾身让自己前肩抵在她额头。
不知道怎的,许沅自己竟没后躲,反而迷迷蒙蒙地顺势靠了上去。
约莫下了一炷香的时间,声音变弱,雨势渐收。
许沅提腿退开,不料站得太久,一动就又麻又僵硬,“唉哟~”一声险些平地歪栽下去,还好亓王一把接攥住她挥动的手腕。
“谢谢!”
许沅学乖了,借着亓王的搀扶站稳活动了一下双脚才道谢着收回手。
退出伞伸手感受了一下,雨果然停了。
“王爷是想自己一个人与令尊令慈再说说话,或者同我一道下山?”
“先人有灵,何须多言。先人无灵,多言又有何意义。说到底,不过是生者自己求个安慰罢了……一起走吧。”
祭祀的目的,无外乎追溯那些共同生活的快乐时光,祝愿逝者安心长眠,给予生者再出发的力量。
雨后的下山路,更不叫个路,厚实的枯叶间冒着新绿,藤萝肆意攀延,野棘汲了雨水亮晶晶的竖着丰沛的尖刺……
许沅原是一马当先走在前边的,结果滑了好几次,即使她核心再好,若非亓王出手护着,也早跌几回了。
不知道是看不惯还是不忍心,亓王无声的叹了口气,沉了脸换回惯常的冷峻走到前面,左手执伞扫涤前面草叶上的水珠,右手在越过她的时候握住她左腕,不容她拒绝的一路牵着直到顺利平稳的走出剑指峰。
“我的伞。”许沅伸手摊开索要。
这把再让他拿走,她屋里的伞就真得补补了。
“许沅,伞谐音散,送多了、就可能真的两散。你要,看来还是舍不得……”他拖着,故意不说完。
“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