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也是个短命鬼,绝户命,活不过二十五。
谁要是嫁给他,不当寡妇,也得被他克死。
虽然解放后,破除迷信,但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还很重,尤其是在农村。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好几家相中贺永成的都打了退堂鼓。
赵桂兰嘴上不说,心里可是着急上火。
所以,听到这话,立即把家里存的十几个鸡蛋连同小筐一起送给了女人。
好话说了一大堆,还承诺只要这事能成,答谢媒人二块钱跑腿费。
那女人大包大揽说这事准能成,最迟三五天就能给回信。
赵桂兰瞅了一眼两大捆面料,心里又是一阵心痛,又想埋怨儿子乱花钱。
要是提亲的事成了,下面还有很多用钱的事呢。
但无论怎么样,就算砸锅卖铁她也得给儿子找个好媳妇儿。
娘仨个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赵桂兰把那两大卷子的布料塞进了外屋炕上的柜子里。
男人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赵桂兰拎着肉去灶房里去做饭。
今天她可是有的忙了,这么一大块肉可得算计着吃。
把肥一点的炼出油存进小罐子里,能吃好几个月。
肉渣留着包菜团子放馅里。再做一条腊肉,来客人时就能有个拿得出手的硬菜了。
最后还是咬咬牙还是切了三分之一做红烧肉。
老太太牙口不行,一到过年她就只就嚷着要吃红烧肉。
家里也是大半年没见荤腥了,就奢侈一次吧。
不是谁天生就会精打细算,都是生活所迫。
没有远虑,就必有近忧。
房子最里屋炕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围着大被倚坐在炕头上。
此时,太阳还没下山,可房间却是暗的就象密室逃脱里的鬼屋一样。
贺永成家住的房子是西厢房,是贺家以前堆柴草的下屋棚子。
一家人搬进来时费了很大力气收拾过才勉强像了家的样子。
但还是冬冷夏热。
屋子里虽说被赵桂兰收拾的利落,可怎奈改变不了破旧。
土坯墙壁就象是贺老太太的手一样粗糙,皲裂,让本就窗户很小的房间更显阴暗。
抬头就可看见露在外面的只有碗口粗的房梁,以及房梁上的芦苇。
房子一共就一间半大小,被隔出成两部分。
进门就是一张方桌,桌子一条腿下垫着几块砖头。
这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往里面靠西的地方是一铺大炕,能睡四五个人。
除了炕头上一组木箱子以外,再有的家具就是墙角处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这两样家具就足可以装的下一家人四季的衣物了。
进门的右手边的三角木架上放着一个脸盆,墙上钉子上挂着一条看不清原色的毛巾。
整个屋子里只有对着房门的那面墙上,最显眼的地方贴着十几张奖状。
那是贺永成从小到大上学时得的,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有色彩的东西。
奶奶住在里面一间,仅有半间大小,半铺火炕,炕头是用木板订了一个简易柜子。
既可以装些破烂,最主要的作用是老太太能倚靠着,不至于直接靠在墙上那么冷。
挨着老太太这房子的南山这头是后搭的小厨房。
不仅为了省地方,是为了省柴禾。
因为两个火炕是通着的,这样一来,厨房烧火的热气先到老太太的火炕,余温也会传到外面大屋的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