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很重要吗?
“不都是要做好裹泥的准备,一步一步踩踏着一个又一个泥人,沾染上数不上数的污泥,然后爬出泥潭,最终洗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做出一副从未沾染过污泥的姿态吗?
“您说,是不是这......”
“不是这样的。”高阳御打断了吉良小百合的话,“这些话你放在心里慢慢想是不是,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现在吉良义昭在哪里?”
“......城中的武家屋敷。”
“好,你好些了吗?好些了我们一起去见吉良义昭,你好像对他很不耐烦呢!”
“我不想见他,您要是觉得我不行的话,可以直说,我是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要自寻短见,虽然你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但难道你死了就会有意思吗?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等着吧!”
道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相信什么道理,什么道理就是对的;不相信什么道理,什么道理就是错的。
高阳御不喜欢说教,这个事情大概上能够猜的七七八八,现在需要做的是问问吉良义昭,而不是和吉良小百合继续进行没意思的对线。
凭什么几分钟的对方就能够改变别人一直以来认为正确的道理?
“走了啊!”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过,户冢昌放下了手,刚才在听到“压价”二字时她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后面的话很明显不该她听,石川数正和本多正信两人说话拐一个弯不就是因为她在场吗?
“对了,提醒你一件事,我之前只在上郷城见过吉良义昭一面,而且我刚从上郷城回来。”
话落,高阳御去找吉良义昭了。
吉良小百合捏紧拳头狠狠锤了几下自己发麻的腿,“呼!我算是...活下来......”
“嗯......”户冢昌思考了一下,不太能够理解吉良小百合的思路,“高阳殿没打算杀你吧?”
“不能这么说。”吉良小百合摇头,“活着没有意义和死了没有区别,那么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这话的意思是......“有些难以理解,但户冢昌还是抓住了核心关键,“你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我是人’这句?”
“对!就是这句!”吉良小百合勉强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户冢昌,应该是西郷家。”户冢昌回完后问道,“你是抱着哪种心态呢?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还是想要成为人不再当鬼?”
“你太聪明了,不想和你说话了。”
话问出来的时候,答案已在心中,回答与否都不重要。
慵懒地靠在依靠在窗户旁,吉良小百合的本性开始暴露,“我这近一个月来,可真是多灾多难呢!我只是喜欢没事做的时候挥一挥剑而已,为什么非要精通不可呢?”
一些奇怪的话,户冢昌没有给予理会,只是惊讶于对方的转变,就好似刚才的一切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简单来说,人是讲道理的,鬼是不讲道理的。
武家是以不讲道理的武力征服的天下,那么武家普遍都讲情理不讲道理的。
曾经有一个人连续叛变了六七次,这个人的主君都没有杀他,这很没道理吧!
但是很有情理,因为有人给他求情。
不过能够凭此说鬼还有人情味了吗?
并不能,大家都只是一群披着人皮外衣的鬼罢了。
‘Sakuya称呼Yoru为杀人鬼,但她自己也是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吧!
‘都被这武家社会从人变成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