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何事要说？”东方夫人问道。

凌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此刻的凌萱娇羞的红了一张脸，凌夫人拍了拍凌萱的手，这才看向众人说道:“阁主，当年您与我家老爷结拜为兄弟，曾有言，若是我们两家各有男娃女娃便让他们结为夫妻。”

凌夫人表现出一种尴尬的笑容，而后继续说道:“本来这事不该我先说的，可毕竟萱儿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上门提亲的也不在少数，可毕竟当日有约，既已许诺，今日又怎可反悔，只是，萱儿年岁渐长，若是再不出嫁，只怕会惹人非议。”

三言两语间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脱给东方家，若是她女儿凌萱今生嫁不出去，又或者是别人非议，那便是他东方家造成的。

此言一出，东方阁主和夫人立刻呆楞了一脸，这事本就是事先约定好的，可谁都知道东方蕴不喜凌萱，其他的事都好说，唯独这个成婚，他们总不能强迫自己的儿子成婚吧！

老两口双双看向东方蕴，这件事的主要人物还是他，该做怎样决定的也只有他，因是他们种下的，可结什么样的果就得看他了。

东方蕴讨厌这样被人逼迫的滋味，更何况是在墨雨珊的面前，他想要爆发，可他又不能爆发，只能强压着心头怒火。

“萱儿虽然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可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不如就让她多玩些时日。”

可凌夫人却不认同他这样回绝的理由，笑着说道:“这不论男人，或者是女人，在没有成家之前都是孩子心性，可一旦成了家，孩子心性自然也就收了。”

听罢，东方蕴轻蔑的笑了一声，眼中强压下那抹冷冽:“夫人刚才也说了，上门提亲的都快踏破凌家门槛了，为了不耽误了凌萱，也不让你凌家陷入是非之地，不如凌夫人就忘记曾经年少轻狂的约定，另择佳婿罢！”

此话一出，不仅仅惹恼了凌夫人，就见凌家一直不出言的老爷和少爷们都怒了。

老阁主发现不妙，赶紧厉声呵斥东方蕴:“蕴儿，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你给住嘴。”

东方蕴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声音冷沉:“闭嘴？哼！为了你们这个荒唐的约定，已经搭上一条性命了，不是吗？”

看着剑拔弩张的父子两，再看看一旁怒火中烧的凌家一家，而此刻的凌萱呢！紧咬嘴唇，委屈的小脸憋的通红，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目就这样紧紧盯着东方蕴。

墨雨珊自知的身份和地位有多尴尬，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保持缄默比较好。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她，你究竟还要拿捏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下？”老阁主气的直吹胡子瞪眼睛，为了这个儿子，为了那件事，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在忏悔着，可他的儿子却偏偏还是不肯放过他。

东方蕴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一辈子。”

东方夫人看着眼前似仇人一般的丈夫和儿子吵得不可开交，瞬间红了眼眶:“蕴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么些年，你父亲始终在自责中度过，他深知那件事对你的伤害有多大，也深知自己罪孽有多深重，你就看在他是你生身父亲的份上饶恕他吧！”

父亲？饶恕？母亲的话彻底让他凌乱了，是了，他是他的父亲，他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他要饶恕他？

不，不对，他不可以打着父亲的旗号以爱他的名义做出伤害他的事。

亲情和爱情，本是世间最让人幸福的两种情感，可今日于他而言，爱情和亲情碰撞摩擦出巨大的火花，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

站起身，东方蕴没有再说任何，快速往门外又去，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群满嘴仁义道德却处处强迫他的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凌萱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喊道:“蕴哥哥，萱儿这辈子都只认准一个你，你若不娶，我便不嫁，一生一世，萱儿等着你。”

如此信誓旦旦的诺言，本该是世间最美的情话，可此刻听来，却异常凄婉，哀凉。

空气静得好生吓人，仿佛时间被静止了一般。

良久，凌萱跌坐回凳子上，凌夫人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疼惜的抚摸她的后背，给她莫大的安慰。

“凌兄，夫人请放心，这桩婚事既然早已约定好，那我便一定会依约而行，萱儿这个儿媳妇，我东尚阁娶定了。”此时此刻，老阁主的声音都显得看成了许多。

事情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凌老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谁让自己曾与东方家有约在先，自己的女儿又这般痴迷东方蕴，除了积极劝和，他也只能放下所有的自尊来换取女儿的幸福了。

墨雨珊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身为外人，她今日已经看的太多，听的太多了，若不是背后有东方蕴，只怕自己已经被灭口了。

墨雨珊轻轻起身，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了惹火上身，声音轻柔迟缓:“伯父，夫人，雨珊先告退了。”

东方阁主和夫人同时看向墨雨珊，此时此刻，他们眼中的墨雨珊依旧是满满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