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珊点点头,转过身对着东方蕴:“你呢?是与我一同回府还是……”
东方蕴摇摇头:“不了,送你到这里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的路,该你自己走了。”
她知道他不想卷进家族纷争,更不想参与朝廷斗争,所以,官宦子弟的府门,他还是少沾染的好。
“好,那我走了。”终究是要离别了,心里酸酸的甚是难受,似乎今日一别便不会再相见了一般。
墨雨珊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去的东方蕴,背手而立,周身散发着清风傲骨的兰花之风,面带笑容,温文儒雅,真是叫人难舍难弃。
终于还是坐进了轿子里,帘幔落下,她终于再也看不见他了,那份难舍,就让她留在厚重的轿子里。
莫名的,墨雨珊好想哭,回忆着这半年在东尚阁的种种,回忆着和东方蕴的点点滴滴,回忆着玉柯连日来的悉心照料,那种难以割舍的酸痛充斥满她的胸腔,痛得她快要哭出声来。
在回忆中,这条回家的路似乎变得异常的短,很快,他们便已经回到尚书府,随即传来轿子落地的动静。
走出轿子,就见门口站了两排人,见到她下来,众人纷纷高呼:“恭迎三小姐回府。”
墨雨珊敛起内心离别的那份忧伤,笑看眼前的一切,半年前她被落魄的赶出这扇大门,身上带着严重的鞭伤,无家可归的她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可如今,她不仅没死,还被风风光光的请了回来,既然她回来了,那,风向,该变变了。
在墨羽白的陪伴下,她一步一步的踏着尚书府的地走进尚书府的大门,这一次,她不再是破落的尚书府三小姐,进进出出的都要唯唯诺诺,处处小心,如今,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尚书府三小姐墨雨珊,她可以昂首挺胸的进出尚书府的大门,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穿梭在府里各个地方。
暗处,一双温润的眼眸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尚书府,嘴角微微上扬,终于,他转过身,再无任何的潇洒离去,他也该去面对他的人生了。
来到饭厅,以墨泽祥为首的餐桌已经围坐了一群人,虽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这笑容的背后,却不见得人人都是欢喜的。
墨羽白拱手对着墨泽祥:“父亲,我将姐姐接回来了。”
墨泽祥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十多年了,他从来不曾关心过这个女儿,生活里更是俨然没有这个女儿一般,若不是那一日那一闹,他被墨雨珊那张神似白静秋的脸给惊到,更是被她半张烧伤的脸给震撼到,只怕,他会一直将这个女儿忽略下去。
如今女儿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内心的愧疚再次袭击,使得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跟这个女儿相处才是好。
墨雨珊虽然还不能原谅他所做过的一切,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虽然这个人对不起她和她的母亲,可毕竟他是她的父亲,这是不送改变的事实。
无论是处于哪一方,她都该向他行礼问安的:“父亲,雨珊回来了。”
墨泽祥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指着旁边道:“快,快坐下,一家人,就等你们回来吃饭了。”
一家人?哼!墨雨珊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和她们,才不是一家人呢,永远都不是。
墨泽祥的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挨着他的一定是墨羽白的,那挨着墨羽白的,就一定是她的座位了。
随着墨羽白走过去,坐定,眼神中带着挑衅,面上却挂着不漏声色的笑容看向云天荷:“听闻父亲身体不好,母亲连日来的悉心照顾真是辛苦了,不知母亲可还安好?”
对于墨雨珊的回归,头号不开心的便是她云天荷了,本来心中就压着气,可如今还先被挑衅了,说是关心,可她怎么偏偏听出不好的一面。
可如今的墨雨珊已经不是从前的墨雨珊,如今的云天荷也不再是曾经的云天荷,以前的云天荷有云家做靠山,自然敢处处欺压白静秋母女,可如今,墨雨珊亦有了大靠山,外面的东尚阁,家里的墨羽白,她云家势力再强,也终究抵不过东尚阁的地位。
今时不同往日,云天荷虽有不爽,却也只能陪笑:“雨珊有心了,照顾老爷,本就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义务,又怎敢言辛苦。”
多余的话,一个字她真的懒得跟她讲。
客气过后,墨雨珊也懒得再搭理她,倒是一旁的墨涴洮气得不行,刚想出言羞辱墨雨珊,就被云天荷拉住,一个眼神过去给制止了,气的墨涴洮紧咬嘴唇敢怒不敢言。
她们的一切举动,又怎会逃得过墨雨珊的眼睛,清浅一笑,将一切都掩盖过去。
取下面纱,大大方方的将烧伤暴露在众人面前,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和她所谓的“家人”一同吃了一个团圆饭。
旁人似乎都已经对她的烧伤见怪不怪了,唯独墨泽祥,那片赤裸裸的烧伤,每看一次,都会给他一个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