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居,已是午夜时分,不知是因为今天连续不断的发生针对性的事情还是因为这寂静的夜晚总是让人难以入眠,此刻的墨雨珊竟毫无倦意。
站在廊下,仰望星空,众星捧月,耀耀生辉。
月光潺潺,轻柔如水,今夜的月,显得格外明亮。
“夫人,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仙语铺好床铺以后出门就看到一脸心事重重的墨雨珊仰望星空。
墨雨珊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头:“你先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看她这样,仙语也跟着很是揪心,不知道她今天出去究竟遇到什么事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墨雨珊,你给我滚出来。”忽听院门口传来一声疾厉的喊声,人未至,声先至。
墨雨珊看向院门口的方向,这个声音她是识得的,听了多少年了,没想到,都到了如今地位了,她还是改不掉。
果不其然,声音刚停就见墨涴洮带着琉湘怒气冲冲的走进院子。
墨雨珊起身,故作不明所以:“姐姐这是怎么了?不知妹妹又是哪里得罪了姐姐,竟使得姐姐生这样大的气?”
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墨涴洮在看到守在墨雨珊身边的仙语时,立刻收敛了不少,毕竟是赫连景身边的人,她终是有些顾忌的。
说话的语气都柔缓了不少:“墨雨珊,平日里我待你也不薄啊!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然养了一条狼在身边啊!”
不薄?呵呵……没被你折磨死但也还真是不薄。
“姐姐何出此言呢?”她讨厌这样虚伪的墨涴洮,处处不忘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就连找人算账都不忘先给自己打下好人的形象,让人觉得她有多可怜一般。
只不过她的为人如何仙语是知道的,曾经的墨雨珊被她毒打得差点丢了性命她是亲眼所见的,只不过她墨涴洮不知道罢了。
莫不说墨雨珊,就连仙语都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把墨涴洮。
墨涴洮怒极反笑:“墨雨珊,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还这般出色的才艺,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墨雨珊依旧保持着她的懦弱:“正如姐姐在宴会上所说,都是姐姐教的好而已。”
“你……”墨涴洮气急,她竟然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如何能不让她气结。
墨涴洮微眯双眼,审视一般的看着墨雨珊,今夜的墨雨珊没有带面纱,也没有带金丝面具,那半张烧伤的脸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狰狞,然而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显得异常美艳动人。
墨涴洮亦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墨雨珊虽然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可她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却是不卑不亢,俨然不像从前那般畏惧她。
墨涴洮在心底恨得牙痒痒,嘴唇紧闭,银牙紧咬:墨雨珊,没想到你那仅剩的半张脸都能如此吸引男人,竟能让赫连景对你如此痴迷,我墨涴洮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居然败在你的半张脸下,墨雨珊,看来你那半张脸也不该留了。
墨涴洮冷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妹妹如今嫁了人,竟也这般伶牙俐齿了,到真是叫姐姐小瞧了。”
墨雨珊但笑不语,她再也没必要如蝼蚁一般在她手下讨生活,谦卑是中华传统之美德,她自然该尊重她的姐姐,可她再也不会卑微的糟践自己。
“姐姐这么晚不休息来我南居有何事?”墨雨珊笑问。
“没什么,只不过妹妹今日表现太让人惊讶,所以姐姐特来恭喜妹妹今日在晚会上崭露头角。”难不成要她说今日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风头,我要来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你该得的?什么又不是碰都不该碰的?
嗬~她可不傻,仙语还在旁边呢,她这边教训了,那边赫连景也就该知道了,如今的她依旧没有得到赫连景的真心相待,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怎会,今日姐姐那一曲《香凝春》才叫惊艳四座呢,妹妹那拙陋的舞技怎敢跟姐姐相比。”
虽然明面上是踩低自己抬高对方,可今日宴会上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才是最高明的打脸方式。
墨涴洮脸红一阵,白一阵,若不是仙语在旁,她真就按耐不住一巴掌甩上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轮到你来讽刺我了?
“吃习惯了米饭,突然一下吃到糙米也会突然觉得有点香吧!可糙米终究是糙米,吃多了终是会恶心的。”墨涴洮看似答非所问,实则暗讽墨雨珊是糙米,对于习惯了大鱼大肉的达官显贵而言,偶尔吃到一点糙米也会觉得别有滋味,可最终还是喜欢吃大米。
对于墨涴洮的暗讽,墨雨珊了然,知道她一直将怒火强压在心头没有发泄出来,如今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墨雨珊抬头看看天,此刻已是月下柳梢头,眼见着就该天亮了,突然有一颗星星陨落。
墨雨珊嘴角微微上扬,时辰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就听得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