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何处漂流

你在和谁厮守

我的天涯和梦需要你挽留

我已不能回头。”

楚子航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上正放着熊天平的《愚人码头》。

这种沧桑的歌，师兄也会听吗？

“奥丁出现的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准备，也就只能游手好闲了。”楚子航还以为路明非在想刚才的事，宽慰了一句。

什么游手好闲啊喂！虽然我知道你在宽慰我，但你能不能用点稍微安慰人心的话OK？

没办法，楚子航说话太直了。

“感觉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着我们。”路明非无聊地摆了摆手，风从车窗钻进来，给路明非整了个后仰式非主流发型。

“说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过我的事。就比如，我是怎么见过奥丁的。”楚子航忽然说。

“其实这也不是很重要啦。”路明非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挠了挠头。

“重要。朋友就是要互相述说故事的。”楚子航的话语透露着不容置疑。

一路上，楚子航都在给路明非讲述那个故事。

明明是很短的一件事，但楚子航可以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不会侵扰，静静地等着他说完，然后放慢语调，再沉思。

每天在脑海级回放过的事，细节也越发鲜明，故事也越来越生动，可无论再怎么讲述，都没有曾经时的感觉了。

兴许时麻痹了吧？

这件事太久了，久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爸爸”根本不会去想那个“前夫哥”怎么怎么样，妈妈也是没心没肺的。

可越是这样，他楚子航。就越要记得清楚。如果连他都忘却一个人，那那个人就真的死了。

路明非时不时会瞥一眼师兄地侧颜。

就算是真的尽力讲述地不体现感情，可有些事尽力了也隐藏不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从出门到回程，也就仅仅讲述了一个故事。

雨一直在下，在回城的时候，某些路段已经隐隐被水淹没了。

但楚子航倒着开车都可以用一百码的车速，这怎么难得到他呢？

要不是路明非可以透过前车窗看到路面上有水，他甚至都想象不到这段路有被水淹没。

因为楚子航开车的姿势和力度没一点变化。

收音机被楚子航调到交通台广播里正在播报暴雨红色预警。

路明非觉得没意思，就调到了音乐台。

楚子航没有说什么，由着路明非。

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节目了，音乐台滚动播放的老歌正放着一首《Sileion》。

这是一部日剧《悠长假期》里的歌。

路明非有幸在高中的时候看过这部由惨绝人寰的木村拓哉和满脸傻姐姐模样的山口智子出演的剧。

他到现在也还记得那部剧里的，一句很有名的台词：

人生啊，难免有失败的时候。四处碰壁、走投无路，但就把它当做上天给我们的一次长假吧，好好休息休息，完了我们继续整装待发。

这句话说的真好啊。

路明非想。

听的时候无意，如今才懂得其中。

在路明非慢慢品味的时候，楚子航突然高速过弯，溅起两米高的水墙。

尽管捆着安全带，路明非仍然觉得自己要被甩出去了。

“怎么了？遇袭？”路明非惊呼一声，连忙进入战斗状态。

座位前方放在地板上的是他的作战箱，他随身带着武器，只是不想再后悔一次。

楚子航也随身带着村雨。

“不是。”楚子航轻声说，但车速丝毫没有减慢。

很快，暴雨磅礴，树木的枝条在风中狂舞，天空黑沉沉的闪电，偶尔照亮鳞片般的黑云，像是有一条巨龙横环在天空之上。

这个时候能见度也变得很低，只有眼前被车灯照亮的一条弧线状延伸出去的道路，一直没入黑暗之中。

“那是……”路明非还没问出口，就抬头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高速公路路口的牌子。

上面写着：

零号入口。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