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凝神,略一打量,喝道:“停下!”
语气难得那么急切。
埃奇不为所动,匕首直直刺下。
伍德左手甩出匕首,第一下打在刀面上,打偏了埃奇的匕首。
反弹下来的匕首打穿了植良千绘的侧脸,炸开的碎片让她半张脸的血肉飞溅,骨头和牙齿嶙峋地裸露出来。
她的喉间溢出悲鸣般的呜咽,被埃奇一把掐灭。
看得出还在呼吸。
但也呼吸不了多久。
春日礼眉头一动,在皱眉前压制住。
他轻轻喊了一声:“伍德?”
没有质问。
只是疑惑。
伍德的枪没有放下来。
他的脸上出现一道血口。
他向春日礼解释:“她身上有无法确定的特性,疑似反伤,不能确定危害性。”
他的攻击打伤了对方,自己同时也受了伤。
但埃奇对植良千绘造成的伤口不在脖子上,却仍然受到了这个位置的伤害。
这样的疑点,在无法肯定的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伤口会出现在哪里。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春日礼回答,“埃奇说他不会死。”
他语气中依旧有着轻微疑惑,似乎是在不解,为什么不杀掉她。
这样明显需要注意的地方,他只字不提。
没有以往的步步试探,一点点尝试确定安全范围的大小。
直白地认定一个收益最大也最危险的选项。
就好像这只是寻常。
以春日礼的多疑,不可能是想不到。
那就只能是他想到了却毫不在意。
伍德无言停顿了一瞬间,不知在斟酌什么。
他问:“你在等待看到结果?”
这分明是一个问句,春日礼却总觉得对方没有在真的询问他。
还不等他回答,伍德又问:“你在等待看到谁的结果?”
这次春日礼注意到了,伍德用的词汇是等待而不是期待。
就好像撇除了所有无干系的情绪,一切好奇都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他眨了一下眼。
发现确实如此。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春日礼决定不再管伍德的话。
“埃奇……”他本想对埃奇下达命令。
可才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你的理智是多少?”
春日礼闻言,还是停下来了。
他稍作思索:“应该——不多了。”
但他现在还能思考。
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伍德声音放得很缓很低:“你为什么不试着把目镜取下来?”
春日礼立即否决:“不可以。”
而他给出的解释是:“现在的环境不方便。”
“是吗。”伍德的声音冷下去。
“如今的你是哪一个你在说话。”
如果春日礼真的是像之前出现过的那样,只是理智低。
那他反倒会仔细地去考虑伍德所说的每一个提议。
理智低的状态,春日礼只是无法克制自己思维的跳跃。
而不是听不懂人话也拒绝冒险。
相反,在这种状态下,他对一切的探究心和好奇心都会愈加激发。
如果不知道,他一定会去调查清楚。
“那些不重要。”春日礼的口吻越发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