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之后,铁匠似乎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不再去铁匠铺抡锤子了,而是整天待在家里喝酒。
彻彻底底沦落成了一个当之无愧的酒鬼。
武未来到小卖部买烟,铁匠盯着他看的那个眼神,锥子一样。
武未来被他那个锥子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
难道是他们的事情被铁匠发现了?
可是仔细一想,特又觉得,铁匠不可能知道的。
他们一直做得很隐秘。
可铁匠看他的那个眼神,怎么解释呢?
或许,那只是疑心之下的一种防范?
武未来在心底不断地琢磨,自己追问自己,自己安慰和宽释自己。
铁匠已经在家一连喝了十几天的酒。
铁匠铺子里已经另外请了一个抡锤子的汉子。
这十几天里,武未来都没有找到单独跟铁匠媳妇耳鬓厮磨的机会。
铁匠白天喝酒,夜里就趴到他媳妇身上撕咬。
那种疯狂进劲,活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咬碎了,吃下去。
她手脚被牢牢地捆绑着,挣扎不了。
她任凭他怎样折磨,都不出声。
冷得像冰块。
傲然地蔑视着他。
她的蔑视,像烧红的铁棍,一下一下,烙在他的心上。
她已经记不清,这十几天里,贴着她的短裤,已被铁匠嘴里发黄的牙齿撕碎过多少条。
而他根部那个软塌塌的物件,却始终硬不起来……
以前她还会可怜他,怜悯他,现在他只觉得他可恨。
最终,他在无望和无助之下,崩溃了。
她在这时候,就会无限热烈地想念起武未来来。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无法再忍受了。
她在这种时候想到武未来,就是想要他带她逃离这种无法再忍受的充满耻辱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简直比铁链子拴着的狗,还要可怜。
铁匠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她身上。
比他胯间的那个东西,更让她觉得悲哀与恶心。
她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
她是人,不是牲口。
她挣脱了绑在手上的红布条,扯开塞在嘴里的破布,狠狠地把铁匠从身上掀开了。
她说,“我要离婚。”
铁匠错愕地,惊恐地瞅着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跟你离婚。”
她的凄厉的话音,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铁匠的心上。
在经历了最初那个瞬间的错愕惊恐之后,铁匠脸上的神情变得凶狠和怨毒起来。
“离婚,这辈子,都别想。”铁匠低吼着,“你是我的,是我花钱买回来的。”
她坚定地说,“钱我可以还你。”
“还,你还得清吗?”铁匠阴毒地冷笑,“拿命还,这辈子你也还不清。”
她解开绑在腿上的绳索,抱着膝头,目光冷硬如铁。
铁匠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目光。
这是远比火炉里烧红的铁还要灼人的目光。
铁匠的目光低垂了下去,问,“你跟那个小杂种,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说,“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跟旁人无关。”
“无关,撇得倒是干净!”铁匠眼里燃起怒火,“那个小杂种,每天穿过整条街,到这里,就只是为了买一盒烟?”
她沉静地说,“随你怎么想,婚都是要离的。”
铁匠冷声说,“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话说得斩钉截铁一般。
第二天,武未来照例雷打不动地到小卖部买烟的时候,发现她一脸憔悴,眼睛浮肿,周围一大圈黑眼圈,就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铁匠又打你了?”
铁匠这时候正心神不宁地在厕所里蹲厕所。
她把烟递给他,低声说,“我们的事,已经被发觉了,这几天,你不要再来。”
武未来情急地说,“我一天不见你,我都快疯了。”
她说,“那你带我走吧。”
“走?”武未来愣了一下,说,“好,现在就走。”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一下。
她的眉眼还是那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