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论心里怎么想,宋茸茸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刘枝,只好道:
“先不说我若是再嫁,我的几个孩子谁养,即便是再嫁,也没有将这身喜服再穿一遍的道理。若是再嫁之人,连套喜服都备不了,我嫁了做甚?”。
虽然刘枝从未想过栓着宋茸茸给自家儿子守寡,但是自己儿子连土都还没有入,如今宋茸茸左一个再嫁,右一个再嫁,真是明明白白扎得人心疼。只是这种隐秘的感情,她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终究两个人中间还是隔了许多。
看着刘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宋茸茸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主要是她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毕竟这套喜服究竟怎么随进去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随葬的物品也不是非要件件视人,娘若是觉着不合适,不给旁人看见不就成了?”。
是的,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不要给别人看见,而不是你觉得不合适那就拿出来。宋茸茸觉得自己的逻辑一点毛病都没有,已经尽量帮着想办法全了刘枝的心思了。
对于宋茸茸说的话,刘枝真是一个字也不想听,却又知道这女子犟得很。丧子丧夫两者不需要也不用分个高低顺序,她又如何能拿出婆母的姿态来逼压她?
“你非要如此,把青山的那套也一起放进来,莫要叫人说嘴。”。
众口铄金,小女子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但是刘枝这些年月里却不知道见了多少人云也云被逼无奈的事。
一套衣服而已,宋茸茸不觉得有什么。连忙起身,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无需刘枝开口,她直接就将喜服给放进了包袱里。并且还将两套喜服放在最下面,用其他的衣物将它们压得严严实实的,绝不叫人一眼就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看着宋茸茸这个样子,刘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抱着包袱就直接朝外面走。只是走着走着,悲从中来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若是没有这场灾难,她的儿好好的,与这个傻女子一块儿好好的过日子,已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事儿了。到如今看见这姑娘这样傻,纵然她心硬如铁也不愿她形如枯木。
宋茸茸自然不知道刘枝心里的这些想法,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是无言以对。伸手将窗户推开,放眼望去,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地,也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入眼的是碧绿的菜地以及一些她不大认识的灌木花木。
将眼睛从那些似熟非熟的花木上移开,宋茸茸这才看向那孑然而立的墙院。墙院全是由石灰石切成的,目视大概有两米来高。高高的院墙下什么杂物都没有堆,至多不过是墙角下种了几颗长不高也长不好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