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最近眼神里的闪烁却骗不了她。她知道言旭心里是怪自己的，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也是自己够贱，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发生那种事他都还肯接受自己，自己不感恩，反而还对肚子里的孩子心存不舍。一想到这里，余染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还想和言旭走下去，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她扶着肚子，虽然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但却知道那里有个生命在挣扎着求生。

终究最对不起的是你，她喃喃自语。

一周后，在言旭的陪同下，两个人再次去了医院，却不想王生已经等在那里。

天生的王者气息，余染看到他站在医院门诊那一刻心中甚至些许期许，不过她很快的厌恶把自己臭骂了一顿，把那点期许强行扼杀掉了。

王生身穿深灰色的长款大衣，额前的刘海不似以往一丝不苟的梳在头顶，而是凌乱的贴在额前，脸看着比之前还消瘦一些，但邪气不减，反而看上去更放浪不羁。过往的小护士都在频频回头看他，但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余染。余染被他看的心里发虚。

言旭原本握着她的手，这时也不觉用力。余染感受到言旭的愤怒，她强自镇定，假装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像门诊室走去。

经过他身边时，她余光看到王生默默握紧的拳头，她心底漏了一拍，生怕他作出惹言旭不高兴的事。但是还好，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医生照例开了B超检查。

言旭牵着她去做检查，王生一言不发的跟在两人不远处。

到了B超室门口，若初一个人走了进去，言旭等在门口。随后跟来的王生没有停住脚步，也要推门进去。却被言旭一把抓住了胳膊。

两个男人凌厉的眼睛四目交接，言旭一改之前的儒雅，满脸的怒气。王生看了他一眼后，邪气的笑了下，满是不屑的说，“那是我的孩子。”

言旭听了他的话后眼神黯淡下来，好像一下被人击中了要害，手也变得无力。

王生用另一只手拿掉抓着他胳膊的手臂，头也没回的推门走了进去。

B超室静悄悄的，余染已经躺在床上，她头靠在另一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医生也只是看了一眼，以为是病人的家属，并没有在意。

医生拿着仪器掀开余染的衣服，露出了平缓的小腹。光洁无瑕的小腹没有一点凸起，很难想象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仪器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压着，两个人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生怕惊到了什么。

好大一会医生才把仪器从她身上拿开，放回原处。

“怎么样？”余染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嗓子都有些失声。

“发育的很好，心跳声很有力。”医生对她做了个棒棒的手势，满面微笑。

余染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检查说发育的不好，胎心很弱啊，那个医生说可能会自己流掉。”

她慌乱的坐起身来，这才看到床尾还站着一人，不过此刻也没空搭理他。

“不会啊，是不是上次做的太早啊。不然你躺下我在给你查一下。”医生听了她的话，反而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刚刚真的大意看错了。

余染依言又躺了下来。

医生这次查的格外仔细，她一边用仪器轻轻按压着余染的肚子，一边把扩音器打开。

“你们听，这就是他的心跳。”

超快的小火车声从电脑仪器那里传了出来。

“这哪是心跳，速度那么快？”

王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黑点，不可置信的开口问。

“这时候他的心跳一分钟可达一百多下，当然有那么快。”医生理解他为人父的喜悦，好笑的看着他解释。

王生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他激动的看了眼躺在那里的余染，发现她也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他的笑意更浓了。

医生打出了彩色的B超单，交代他们可以去产科建立档案，以后定期产检就好。

王生接过单子，看着上面圆圆的黑点笑的合不拢嘴。

余染听到产检两个字才缓过神来，她板着脸一把从王生手里夺过单子，转身向外走去。